宋廷和本就在气头上,被韩竹生提起断剑之耻更是怒火中烧,见在李怀之这里占不到便宜,马上就把矛头转向韩竹生,提剑就飞跃上那梨花树。m.shangyuewu.com
韩竹生只是侧身避开,手中的竹笛挡住剑身,将那鲁莽的少年闪了过去,撞落了一地梨花。
“方才李公子的话没有提醒你吗?赛前动手可是要取消参赛资格的,宋廷和,你不会是实力不济不想参加中原大比给青云宗丢脸吧?”
“你这妖女!”
韩竹生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小子火气上头什么都会往外说,但妖女这二字一出,最先坐不住的竟然是她神府里的沉江月。
猫儿从韩竹生身上逸散而出化成实体,扑在宋廷和脸上,毫不客气的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爪子。
由于隔着一堵墙,李怀之裴玄等人看不见韩竹生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一声惨叫,几声猫叫,然后看见头发乱七八糟脸上还挂了彩的宋廷和老老实实的走出了她的院子。
韩竹生抱着猫走出来,笑意还没退去:“诶呀,你们看这事儿闹得,景公子叫人请我来宗内暂住,我本无意撂青云宗的面子,今日之事都是这孩子鲁莽,我就全当没发生过。”
裴玄对那句“妖女”一头雾水,权当是宋廷和口不择言,但是李怀之可是一清二楚这宋廷和脸上的猫抓痕是怎么回事,努力憋笑。
沉江月敛了周身气息才出来,没动用什么力量,现在旁人看来他顶多就是一只护主的灵宠,就连宋廷和脸上的抓痕都不会遗留他的气息。
宋廷和此时终于冷静下来,怕韩竹生向姐姐告状,一声也不敢吭,灰溜溜的跑了。
裴玄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与他最是针锋相对的李怀之会替他说话,他想道谢,但一贯以来的傲气却又让他开不了这个口。
李怀之似乎是看出来裴玄的窘迫,也不客气:“裴兄啊,你也有今天,今天还要多谢竹林散人解围,不然那青云宗的混小子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儿呢。”
“多谢竹林散人。”
裴玄朝着韩竹生作了个揖,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看起来非常不想和李怀之搭话。
李怀之不恼,也没追,看着裴玄远去的背影哈哈一笑,转头看向韩竹生了:“若不是乾元宗遭此劫难,裴玄肯定要趁中原大比好好羞辱我们这些人一番的,真没想到,今年这活儿被宋廷和揽去了。”
韩竹生只笑不语,每次中原大比的时候,这五大宗不和的消息就要在修真界流行一段时间,全都是因为这几个刺头。
啊,韩竹生当年应该也要算刺头之一来着,不然宗内那几个嘴笨的师兄师姐怕是要被人欺负死了。
和李怀之寒暄了几句,韩竹生回头就看到两个扒着门框探出来的小脑袋。
“师父,刚刚发生什么事儿啦?”
“没什么事儿,回去休息吧,明天中原大比就要开始了。”
…………
是夜。
韩竹生坐在院内那颗梨花树下,抚弄一张无弦琴。
“看来,四师姐早知道我要来啊,竟已经在等我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韩竹生微微抬头望去,那一抹火红的身影靠在树上,见韩竹生抬头,扔下一坛酒去。
韩竹生稳稳接住,沉江月从一边踱出来,卧在她的腿边。
他的姿态看起来很放松,但是一双幽绿的兽瞳却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祝余。
猫是这样的,一旦要是猫认定了危险,他就会一直戒备下去。
祝余从树上跳下来,将酒坛放在地上,和韩竹生一样席地而坐。
韩竹生将无弦琴收入芥子袋:“我本来要去找你的,没想到让你先来一步。”
沉江月见韩竹生腿上空了出来,顺理成章的跳了上去,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盯着祝余。
“我那徒弟都告诉我了,你要带他们去红袖招,小孩子家家,你带他们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诶呀四师姐,我对天发誓,那天真的是一时兴起,没有要带坏你徒弟的意思啦。”祝余把酒坛盖子掀开,就着小坛子喝了一口,“你看,这不是带着月华城的十月白来给你赔罪啦?家乡酒故人来,师姐还不开心吗?”
韩竹生没有拒绝,也掀开盖子喝下一口:“酒是故园好酒,只是这故人,可还是货真价实的故人吗?”
祝余没有直接回话,而是丢给韩竹生一只骨哨。
韩竹生接住这骨哨,那哨身上刻的落款相当熟悉。
是师父的。
师父闲暇时,时常琢磨些法器,但是由于是半吊子水平,品质都不高,韩竹生一再嫌弃不肯用。
这骨哨的做工更是粗糙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