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在学校待着了。在忙工作室。”
“上次跟你说过啊。”
“噢,是吗?”江琳干笑两声,掩饰着她左耳进右耳出的事实,应付道,“那你还挺自由的,自己当老板。”
“自由什么啊,还不是看甲方的脸色。”
“也是。”江琳点点头,客套道,“你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等下一块吃个早饭?”
如她所愿,曲迎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
“那好吧,你忙你的。”她佯装可惜,后退着挥手道,“那我先走了。”
她匆匆奔向右侧那栋高楼。
曲迎没作声,跟了上去。
最出乎意料的是和房东沟通的过程。
秦心教她的话术通通没有用上,不,准确的说,是还没来得及使用。
进门前,她摸出黑框眼镜戴上,将头发扎成低马尾,米白色圆领卫衣配着帆布鞋,一副乖巧高中生的模样。
他们仍是平常那副不近人情的冷脸,带着知识分子的清高,仿佛没有任何协商的余地,随时会下逐客令。
进门后,江琳佯装乖巧,压着嗓子喊了句,“爷爷奶奶好。”
她其实很少有和老人打交道的经验,心里没底,只是硬着头皮来。
话音未落,二老眼神一动,险些老泪纵横。拉过她的手,仔细观摩,像是透过她寻找相似的影子。
“真像囡囡小的时候……”
“时间真快啊,那么小的一个宝宝现在都去国外了……”
她自幼跟保姆长大,亲情极浅,对这种热情,江琳无所适从。
念着秦心交给她的任务,可对着那两双慈爱的眼睛,江琳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房东所住高端社区地处市中心,装修金碧辉煌,大理石地面干净得能映出人影。可屋里是如此冷清,剩下二老独自相依为命,守着偌大的房子形影相吊。
她一次次尝试开口,又被自己阻拦。
最后她隐隐约约提出租金的事,被对方一口应下。
她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是秦心的女儿吧?你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也不容易,哎,算啦……少收你们点,你们也好好过个年!”奶奶泪光闪烁,像是正在想念着远方的亲人,“算了,也别两万了,少三万吧!”
江琳激动不已地道谢。
可二老毫不在意似的,专注着盯着她的面庞,随意 地聊着家常,好像只渴望多留她几分钟,透过她抓住另一个人的分分秒秒。
江琳笑着问,“妹妹什么时候回国看你们呀?”
“唉,她哪有时间!都忙!忙点好!”
老人说着,颤颤巍巍地摘掉眼镜,眼里冒着泪光。
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落荒而逃,害怕多待下去会让自己眼泪决堤。
被送到了电梯口,江琳挥手,“爷爷奶奶,我过段时间就来看你们!”
倒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亲情二字。
秦心打电话来问情况。
江琳说,“你猜砍了多少?”
“一万五?”
“不是。”
“一万?”
“也不是。”
秦心开始担忧了,“你不会一分钱都没砍下来吧?!”
报出三万这个数字时,秦心的尖叫声穿过听筒险些刺痛江琳的耳膜,她捂着耳朵,说,“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我吃回扣一万。”
秦心不紧不慢道,“那你就可以提前吃上国家饭了,江琳。”
“你还要报警抓我啊?好狠心的女人。”
“你不仁我不义。”秦心问,“几点回来上班?”
“急什么,我吃个早饭再回来,我现在又困又累。”
“我怎么会急呢,我的大功臣。”此刻秦心雀跃的语气藏都藏不住,“对了,刚才邹文过来拿了盒东西给你,说是你们之前说好的。”
“上学前还匆匆忙忙跑过来,也不知道是拿了什么宝贝,还不让我看,我放你宿舍了。”
江琳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电梯下降了三层,停住,缓慢张开。
“你还没走啊?”江琳诧异。
“甲方有事找我。”
“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啊?这甲方还挺变态。”
曲迎将手中的猫包推至她面前,“看清了吗,就这件事。”
透过透明的猫包,江琳望见那双透亮的褐色瞳孔,欣喜不已。小猫乖巧地从顶上探出圆圆的脑袋,凑近江琳。
“好乖哦,”江琳立马改变自己的说辞,“这甲方还挺有爱心。”
用掌心蹭着它的头顶,她说,“你金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