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爱恨相决

    那是在最好的时光里,遇到的最好的人。m.churuyunkt.com

    玄黄厚殿。

    新入的祝卜白衣如雪手持着玉璋进入了肃穆的祭殿之中,那是从一出生便被赐名选中的少年,长在神殿,生在神殿,只一心侍奉着太曦神主为自己一生的信仰,虔诚祝祷,天资卓绝。

    十七岁那一年的冬日,宰辅辛泉找到了少年。

    辛泉问他,“我与巫嘉商议后决定,让你来为公主的生辰做巫祈之祝,如何,你可能做到?”

    少年低头,行了一个太曦之礼说,“巫熠愿为公主巫祝。”

    辛泉点头,再交待了他诸多事宜。

    少年低头悉听。

    安静的就像是冬日里飘落的雪花,不染一丝的红尘色。只是一片幽月映照着,静静的看着白雪飞散在整个天地之中。在那一场举天欢庆的祝日里,落身受礼巫祝的长公主抬起了头,望着眼前眉目清绝如仙似神的少年祭司。

    “……公主?”

    那一面惊鸿,如今已然早已经忘记了是谁先爱上的谁。

    只记得了那一日的白雪。

    只记得了那一夜的幽月。

    自此,在那一座玄黄庄穆的祭殿中,那个一心侍奉太曦之主的少年祭司背弃了自己一生的信仰,入了心魇,有了不可妄之人,有了不可念之念。在每一次的擦肩而过之中,在数不尽的离经叛道之中。

    “听说鹿野山的昙花开了,过几日你随我一起去看看如何?”

    “……我,不得离开太曦神殿。”少年祭司低头。

    “去不去,去不去,嗯?”

    穗带子薅痒了一颗心,在躲避中笑闹着,坚定不能离开祭殿的少年被薅红了脸,整个人被欺压在了小案下,坚定持礼的那一颗心连着声音一起越来越低,越来越动摇。

    “……只这一次。”他小声说。

    “嗯?”

    “……等到晚上,我再偷偷的过来。”又补充了一句。

    有多少的怦然情许,多少的置气争吵。

    “我向你解释过,陆鸿之此来只是与我商谈国事,他是羽国遣来的说客,是为了半月前骆驼商私贩一事与我相谈驿站分税之事。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你在这里给我置什么气?”搁置的茶盏,窥见了主人的愠色。

    “陆鸿之与你有青梅之交,你敢说只是国事?”

    “就是国事。”

    “你与他促夜秉烛了两个通宿,只是国事?什么样的话不能白日里相谈,偏生要花前月下煎酒熬墨?”

    “……”

    坐在案上的公主抬起头久久地望着他,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一二。看不惯,就给我出去。”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又是一次言词交锋。

    直到最后。

    剩下的只有不尽的心疲力竭。

    那是两人第一次的争吵,以她的甩纸冷斥,他的摔门而去结尾。之后便是整整三天相视陌路的冷战,有各自的骄傲,也有各自的后悔,在一个又一个夜深人静之中化作苦酒催断肝肠,在冷静之后,谁都知道原本是没必要僵峙到这样一个地步。

    如果,能再平和一些。

    如果,能再信任一些。

    三日的冷战最后在一个月夜里以拥抱结束。

    ——可是分开是痛,相拥也是痛。

    ……

    “殿下,您还爱我吗?”

    偌大的宫殿,像一座无形的囚笼。

    华美。

    而又压抑的让人窒息。

    那是透不过一丝阳光的重台深殿,只有巍巍金塑的神像肃穆长立,眉目冷漠而又悲悯的静静的注视着这一个人世间,譬如观生,譬如观死。巫熠跪坐在案台上抱着她,像是整个灵魂已被彻底的剖碎,闭目栖在她的颈厮磨着。

    姒月侧头望着他,反问,“你会去爱一个囚禁自己的人吗?”

    巫熠低道,“因为您总是要离开我,我只有用这样的法子来惩罚您。”

    姒月听到这里竟笑了一声,“惩罚我?只因为我不温存乖顺言听计从的呆在你的身边?”

    巫熠抵在了她的额前,道,“我不喜欢你看其它的男人,也不喜欢你离开我,我只想你的眼中有我一个男人,只有我站在你的身边,就在曦和神主的祝福下,在这里,像这样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姒月神色生冷的望着他,“那你有问过我想不想吗?”

    巫熠沉默了下去。

    姒月语字冰冷道,“你的喜欢我只当做了过去,你的不喜欢更从此与我无干。”

    巫熠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像是混沌未开的模样。

    “哗——”

    姒月一力拽下了他的衣襟,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