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般的硬?!”璩英坐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还好在她没有用力往后靠,不然保不准后脑勺定要砸出一个青包出来,龇着牙就跳了起来,哪里知道起身太快,膝盖又撞去了桌面。
“咚!”
璩英闷声痛呼。
仲藻雪正坐在了案前斟茶,笑了一声说,“你可要小心一些。”
景霞将里里外外全检视了一遍,觉得屋子太小了些,说,“殿下即便不愿落榻左公卿府,也应该去驿宫与鲁崈公会见要妥当些,这里实在是……太委屈殿下了。”
姒月就着案上的纸墨拟完了一封书信,封笺后递给了璩英道,“将这一封信交给卫晖,叫他转交给鲁崈公。”
璩英龇牙揉着痛处,接过了信,“是。”
姒月再对景霞说,“你去将人带过来。”
景霞应声。
仲藻雪将斟好的一杯茶推了过去,见人都离开了后,问,“留住在定北将军府,殿下可是想要拉拢魏将军?”
姒月端起了茶,只刚送去唇边便停了下来,茶是新采的茶,但却实在不算得什么好茶,“暂时没有想这么多。”抬手置下了茶盏,道,“姒国武弱,即便精武如卫扬卫晖,今日追擒之下也能看出二人与魏珩的差距,不过一把坏掉的弓,卖他一个人情,总归是没错的,也许他日是可用之人。”
仲藻雪却是品得下去那粗茶,道,“璩英可是一眼就看中了那张弓,修复起来前前后后也是花了半个月。”
姒月道,“定北将军魏着山最擅长打的便是以少胜多的战役,进来时我有见到府上中庭摆着的演战用的沙盘,可见魏珩此人定是不甘心没入俗世,披甲上阵想来也只是他日之事。”
仲藻雪握着杯盏敛下目仔细的想了想,三百年后的史册上确实有载记魏将军府满门忠烈,有名望她能知得事迹叫得出名字的将帅原是不少,但是却好似不曾记得有提过魏珩的事情。
至少她是没见过的。
而一般这种情况下,不外乎三种可能。
一者,此人从无有建立过战功。< /p>
二者,此人过于早逝。
三者……因为一些不能为人知的事情,被有心人刻意的从历史当中抹去了。
正忖度的工夫,景霞已经将刚才大闹左公卿府的女子带上来了。
鱼鹰抱着双臂站在那儿打量了一会儿,“你就是姒国的那位长公主?”
姒月对上了她的视线。
景霞斥了她声,“殿下面前不得无礼。”
鱼鹰不以为然,“说吧,找我什么事?”
姒月开口,“你的这一把刀从何而来。”
这却是她没有想过的问题。
鱼鹰愣了一下,往身上摸了去,看着景霞早就缴了自己的利刀呈了过去,一时间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你管我的刀从哪儿来的,区区一国的公主看着了一件东西,怎么着?还想着明抢不成?”
姒月望向了景霞一眼。
景霞折剑径直让她屈跪了下去,鱼鹰面恼的抬头正要反击,却看着对方的剑已经出鞘正抵向了自己的脖颈处。
“……是刑刍街的一个铁匠铺子,打铁的叫铁更才,我找他帮我做的。”鱼鹰只得乖了。
“手艺不错。”姒月点头。
“……你将我压过来就为了问我这一件事?”鱼鹰只觉得匪夷所思。
姒月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问,“你善武?”
鱼鹰笑了,说,“毕竟干我这一行的保命要紧,旁的不会,逃命可是最擅长了事。”今日只是失策,她原是还带了迷香的,魏珩追上来抓她的时候,原是还有得法子逃脱的。
姒月望着她问,“什么行当?”
鱼鹰笑眯眯说,“坑蒙拐骗,杀人放火,只要给的钱管够,无恶不作。”
那神情实在是生的张扬极了,盈盈的笑靥下全是阴狠与毒辣。
姒月问,“严卓律是别人雇你动的手?”
提到这里鱼鹰的表情冷下来,冷哼了一声,“是我自己要阉了他,便当是我昔日眼瞎。”
姒月问,“你如何知道本宫今日到左公卿府?”
鱼鹰表情有些不耐烦,“是他严卓律告诉我的,严老头前月回来叨了几次让府上准备迎接贵客,把你夸得个天花乱坠的,啧。”
姒月问,“你会乔装?”
鱼鹰抬了抬手指,神容闲闲的说,“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逃不得的时候总要想些点其它法子,怎么?要我教你不成?”
景霞实在是看不惯她这副嚣张的样子,又把白刃往她脖颈上送去了几分。
鱼鹰这会儿却是一点儿也不怕了,摸爬滚打的人最能察颜观色,料准了对方只是吓吓自己不敢真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