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言忽而抬头,轻嗤,
“还是他问心有愧,不敢见我?”
“嘶——”
侯公公一脸紧张,他看了看附近的宫人,然后转过身劝诫,
“这……殿下慎言啊。”
萧南言却是低头不语,仍然坚持跪在这里。
侯公公见状,也是无奈。
*
不远处,
华贵嫔的目光停留在那跪在御书房门前,浑身散发着悲痛气息的女儿身上。
她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才问身旁的宫女:
“南宜在这里跪了多久?”
那宫女抬眼看了看跪在那里的南宜公主,然后低头恭敬地回答:
“回娘娘的话,南宜公主已经在这里跪了一个时辰。”
华贵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朝她走去。
察觉到自己身旁来人了,萧南言下意识抬眼望去,
“母妃?!”
在见到来人时,委屈便顿时涌上心头,她喉咙一阵苦涩,泪水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母妃,求您帮我向父皇求求情吧……”
萧南言还是直直地跪在那,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跌落下来,落在地面上失了踪迹,
“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女啊,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赴死呢……”
华贵嫔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宽慰道:
“南言啊,快起来吧。”
萧南言却还是不愿意起,她拼命的摇着头,似乎想要向自家母妃证明自己决心。
正在这时,皇后也来了。
她在刚刚得知萧南言和陛下发生争执的时候,
心上便止不住对她的担忧。
简单穿了件衣裳,便急匆匆地赶来,
可她刚赶过来,便听见华贵嫔说的话。
“傻孩子,和离书你既然已经拿到了,那你便和杨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华贵嫔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发,
“你把和离书给陛下呈去,那孩子也在你名下,与杨家也没有什么关系,至少能保下那两个孩子的命,不是吗?”
“和离书?”
突然听到这个事,皇后还有一些茫然,但随即想到其中利害关系也就没有追问,只是附和道,
“你母妃说的没错,当下紧要的,是先保住那两个孩子的命。”
对皇后而言,那孩子是他亲侄子的血脉,是他早亡阿兄的亲孙,更是她母家仅存的血脉。
与前朝勾结的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也无力改变。
她只能先尽自己所能,先保住那两个年幼的孩子。
在自己还没有被废之前,
无论怎么说,
她如今尚且是皇后,是一国之后。
听到自家母妃的话,萧南言眸中突然多了一丝希望,她从袖子处将和离书拿了出来,递给侯公公,
满脸的急切和请求,
“还望公公将这封和离书呈给父皇,我已和杨松青和离,孩子在我名下与杨家没有关系。”
萧南言忽而叩首,
“还请父皇饶了我那双儿女的命!”
“殿下实在是折煞老奴了。”
侯公公接过那封和离书,而后朝她们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华贵嫔,那老奴先去禀告陛下了。”
*
御书房内,
皇帝的桌案上搁着那封和离书,这是刚刚侯公公呈上来的,
是杨松青写给萧南言的和离书。
他已经看过了,却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将它放在一旁。
侯公公静立在身侧,见皇帝不置一词,犹豫片刻,适时开口:
“陛下,皇后和华贵嫔还在门外等着呢,公主也在门外跪着。”
然而皇帝却是什么都不说,他冷哼一声,
“她们若愿意等,愿意跪,那就任由她们。”
侯公公的手指 微微蜷缩,似是没想到皇帝竟然这般心狠,
那外面跪着的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
求的,也是他的外孙和外孙女儿的命。
侯公公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敬畏和恐惧,
“那……陛下,可要老奴去跟娘娘和公主说声?”
皇帝皱眉,阖眼摆了摆手,
“随你。”
皇帝他这话说的倒是平静,可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却让侯时不敢轻举妄动。
侯公公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他,不由得在心底升起一阵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