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使劲甩了甩头,朝身后撇去。
溪辞从方才起就一直不言语。
是她话说重了?
孟玉楼思索片刻,觉得自己比他大了两岁,让让他也无妨。
于是,她转过身去,二人面对面。
似觉不妥,她又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云梨】剑锋,但剑仅三尺,孟玉楼只需微微抬头,便能看到那双紧闭的双眼,眉头微蹙,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瞳孔骤缩,孟玉楼下意识想去拽他将他唤醒,似是感知到什么,伸出的手在袖口边缘停住。
这是,入魇之症!
什么时候!
他们二人从逃出秘境中央起,至今已两个时辰,师尊仍未追来。
有别的敌人!?
孟玉楼心中一沉,双手快速掐诀,【云梨】急速而起,朝距离最近的那颗高达上千米的树冠飞去。
溪辞仍在魇中,细密的汗珠不断从额头、鼻尖渗出,沿着略微扭曲的脸庞缓缓滑落,呼吸轻颤,嘴唇紧抿,似乎在极力压抑痛楚。
究竟是多么可怕的梦魇,能叫连千刀划过都不曾皱眉的男人如此痛苦。
不行!再不将他叫醒的话,他会死在魇中!
孟玉楼双指并拢点于额头,一抹晶莹剔透的神识,正缓缓随着她的指尖自体内抽丝剥茧般逸出。
这是她头一次神识离体,虽然只是一抹碎片,但排山倒海般的无力感瞬间袭来。
很难形容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周遭环境都变得模糊无比,不是视觉上的,而是一种感知,一种与外界的联系被悄然切断。
孟玉楼握紧拳头,透润的指尖刺入掌心,她使劲眨了眨眼,将那抹神识引领着朝溪辞额头而去。
两抹神识碰撞,仿佛两块棱角分明的巨石在无尽的虚空中猛然撞击,势必如利刃切割神经般痛苦。
孟玉楼咬紧牙关,心一横,神识碎片便脱离指尖融入溪辞额头。
想象中的痛苦并未来临,反而像是河流汇入大海,平静、温暖。
她睫毛一颤,紧接着凛声喊道:“溪辞!醒醒!”
面前之人骤然睁眼,那双碧绿眼眸深如湖水,带着旋涡般直直锁住孟玉楼那双丹凤眼。
“溪...!”
“砰!”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猛然击飞,脊背重重撞在树干上,孟玉楼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猛咳一阵,吐出一口含着不知名肉末的血水。
她怒视着那从树冠处缓缓降落的男人。
“你做什么!”
“不对,你不是溪辞!你是谁!”
男人并未落地,反而浮于半空,强劲的灵力将长袍下摆吹起,露出那双劲瘦的双腿。
他并未回话,反而从额角抽出那抹晶莹的神识放在嘴边,伸出舌尖轻舔。
!
孟玉楼大骇,瞬间全身血液倒流,仿佛被电流击过般战栗起来,寒毛直竖。
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恐惧,源于那抹神识。
她试图将其召回,却发现与神识的联系已被切断。
“你想做什么!”她费力撑起双臂,上身扬起放缓语气。
“你不是溪辞,溪辞人呢?”
“他?”
“一个胆小鬼罢了,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男人终于开口,但薄唇下已不再是那般清润的嗓音,反而戏谑轻佻,又带了些莫名缱绻。
“孟。”
“玉。”
“楼。”
...
“胆小鬼?”
孟玉楼强撑着灵力站起身,每动一下,全身筋骨就像随时要散架般发出吱嘎的抗议声。
“谁说他是胆小鬼?”
她向前移动半步,余光瞥见那人也学着她的模样靠近半步。
孟玉楼皱眉,又后退半步,眼见着那人也后退半步。
她不禁讥笑,“怎么?溪辞是胆小鬼,你又是什么?学人精?”
男人似是不懂,拧紧眉头仿佛在思索什么是学人精。
半响,他像是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
接着,孟玉楼看见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小臂微曲,拇指与食指在空中轻捏,靠近嘴边。
而另一头,男人和她的动作一模一样,只是那两指间捻住的,是她的那抹神识。
他什么时候控制了她的身体!!?
是那抹神识!
孟玉楼眼睁睁看着,那人先是伸出红润的舌尖舔舐那抹神识,神识不自觉颤动,又被他张开薄唇叼住一角,用尖牙轻轻摩挲。
随后,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