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人群如沸水般翻涌,临永郡的百姓双目赤红,挥舞着农具步步逼近。
“哎哎,大家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张兄是吧。”
文华清站在屠夫张鹤与谢洵之间,左手轻搭在张鹤握刀的手腕上,右手虚按谢洵肩头,看似随意,却让二人动弹不得。
他唇角含笑,声音温润如春风拂面:“张兄,咱们来此也是为了临永郡好。你瞧这乱葬场,尸骸堆积如山,腐气冲天。不出百年,此地必成毒瘴之地,到时你们的子孙后代可如何是好?我们并非要带走这些尸体,只是想寻一处风水宝地,让他们入土为安罢了。”
说着,他侧首看向谢洵,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谢兄啊谢兄,你这火爆性子何时能改?明明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偏生让你办得像打家劫舍似的。这般吃力不讨好,又是何苦?"
二人神色稍霁,文华清正欲再劝,却听张鹤冷哼一声,语气生硬:"这位仙长,我瞧你是个明白人。我们临永郡的事,不劳外人插手,还请诸位速速离去。"
文华清话音稍顿,声线陡然沉了几分,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深邃:“张兄,我们一番好意,你们怎就不领情呢?”
他眸中闪过一丝讥诮,语气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莫非...粗鄙之人当真听不懂人话?”
张鹤面色骤变,眼中怒火迸射:“你骂谁是粗鄙之人!”
文华清不语,修长的指尖轻轻一点张鹤,随后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临永郡众人尽数圈入其中。
他唇瓣微启,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孟玉楼凝神细看,那口型分明吐出一句极尽轻蔑的挑衅:“说的就是你们啊,猪佬。”
张鹤双目赤红,眼中血丝迸裂,浑身肌肉骤然绷紧,脚下泥土应声而沉,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手中剁骨刀更是裹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取文华清面门。
“噗嗤!”
寒光乍现。
谁也没看清谢洵怎么出的手。等孟玉楼回神,张鹤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腹部——那里插着他自己的剁骨刀,刀柄上缠着谢洵的灵力。
鲜血顺着他的指 尖滴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浑身颤抖着抬起手,指向那个提着短剑悠然转圈的男人。那人嘴角噙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你...你..."他的声音嘶哑而破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谢洵停下手上动作,歪着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胸口:"我?我怎么了?"
"张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跟这群畜生拼了!!"
只是一群凡人而已,文华清神色未变,掏出一枚符咒。
孟玉楼终于动了,她装作惊慌后退,鞋尖却精准踢飞块山石。石块撞在文华清后腰,他手中符咒偏移半寸,本该落在临永郡众人身上的雷诀直劈他们脚边。
刹那间,镇民如潮水般汹涌而起,锄头重重砸向地面,轰然巨响中,竟生生劈出三尺深的狰狞裂缝。
他们双目赤红,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疯狂地向众弟子扑去。
众弟子仓促间架起防御,许是轻敌,以为面对的不过是些凡夫俗子,竟未动用灵力。谁知这群暴民力大无穷,转眼间便将几名弟子扑倒在地。
孟玉楼心中微微一沉,这力道绝非寻常庄稼汉能有,且他们身上隐隐泛着一丝血气,仔细看来,推倒众弟子的掌心中竟凝聚一丝奇异的力量。
不像灵力,也不是魔力。
难道他们竟真将郡中女子献予凶兽以获取力量?
她悄悄捏了个法诀,指尖泛起一丝微弱的灵光,缓缓缠绕上发狂的镇民。
"是兽狂之气。"清冷嗓音擦过耳畔,溪辞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漆黑长发被夜风撩起,"凶兽发狂时,双眸赤红,疯狂嘶吼,就如这般。"
她猛地回头,正撞进那双碧绿冰晶似的眸子。男人指尖捻着一片沾血的碎布,暗红纹路若隐若现,不知是何时从某个镇民身上扯下来的。
兽狂之气?
之前她与那头吞灵□□锋之时,之所以能勉强取胜,全然是因为那凶兽轻敌,并且它还未来得及展现出它最为可怕的“兽狂”状态。
难道他们换取的力量就是这所谓的兽狂之气?
"都住手!!"
方才抵达之时,场面混乱不堪,人影交错间,何源早已不知所踪。如今死了人,他倒出现了。
何源广袖翻飞,七十二道金光符咒当空炸开,将暴动的百姓尽数捆住。
他自然也发现了镇民异样,"临永郡当下五十三人私通邪祟,以不轨之举攫取力量,此等行径,实乃逆天而行,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