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好了,他们也就转为务农了,后来就像普通农民一样,外出务工。那些巫蛊之术,早就被抛之脑后,只有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婆子还有几门传承手艺,在每年有重要节庆活动的时候,才做些祭祀法事,祈求风调雨顺、家宅平安。
在空无一人的村寨中央,最德高望重的老婆子再次跳起了尘封已久的祭神舞,只是这一次她祭的不再是神,而是鬼。在她面前,跪着的是被她杀死的村里最后的五人。她在练鬼,用最后五人的血和全村男女老少的怨气,练这世间最凶残、也最悲情的厉鬼。
她一直跳了三天三夜,最后力竭倒地。她看着站在自己对面,青面獠牙眼冒红光的五个厉鬼,欣慰的笑了。她举着照片,一一让他们辨认仇人,那五人挨个点头后,她终于闭上了双眼。她死后,那画满全身的符咒,也将她的灵魂束缚,跟在那五个厉鬼之后,踏上了复仇之路。
他们五人一路杀过去,终于把云南的仇人都杀光了。万华集团是老太婆在无数次的村民无数次上访告状回来之后,听得最多的一个名字。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些大城市的人,背后所藏的生意和算计,但是当了一辈子的神婆,她自然知道,冤有头。所以他们一路从云南跟到了海市,就是冲着万华集团董事长陈万华来的。
看完这笔冤孽账,王鹤叹口气,对着那老神婆道:“您一辈子行善积德,又是何苦。”
那老神婆虽是靠着束缚成为了五个厉鬼的跟班,但实际她还是主导,五人依旧听她指挥,而她虽戾气深重,但却保留了几分人性,算得上是个鬼修了。
此刻她苍老的声音在三十九号回荡,“死亦何苦啊,我寨子里一百多口人,又是何其苦啊。以前总听老人提,死后要到冥界渡口坐船,到了冥界自有十殿阎罗主持公道,是非曲直、因果报应自有公道。想必,这就是渡口了吧。”
花老板听她这般说,也来了兴致,“刚刚问你,倒是不曾开口,现在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既然知道自有公道,又何必练鬼报仇。”
那老婆子笑道:“您莫见怪,老婆子也是一时被伤了神,刚才被这位阴差大人用灵力解封之后才会正常言语。至于报仇,哎,那一村的怨气太重,我实在不忍心啊,等不到阎王还公道啦!”
王鹤解开了老神婆与五人之间的束缚,“您也有能力解开这束缚吧?一直绑着,只是不想让他们五个作恶,承受他们不该承受的报应。”
老婆子慈爱的用手抚摸了两个孩子的头,“苦了他们啊,谁想死后还不安宁啊,被练做厉鬼本就够可怜了,更不能因为丧失了人性,就让他们肆意为恶,成为世人口中的恶鬼。这孩子,才多大,从未作恶,我这几位老姐姐,一辈子善良,不能让他们背上骂名啊。”
花老板道:“你们这复仇之路,还顺利吗?”刚才她使用摆渡人真言时,这被束缚的老人一直不说话,她一度以为她是厉鬼绑来的肉票,结果问完之后发现她才是领头羊。可就是没法让她开口,正为这事儿着急呢,王鹤就回来了,正好借他的莲台史真言一用,没想到还真好使。
“一路走来也是顺利,毕竟是我费尽一生功力练的厉鬼,那些三脚猫道士能拿我们怎么样。那些黑心矿场管事,恶贯满盈的混混儿,还有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都被我们一路弄死了。可是啊,那万华集团,我们连门都进不去啊。更别说近陈万华的身了,我们只好远远的跟了他许多天。终于,我发现常去的工地也有厉鬼,进入那片区域之后,阻碍我们的那一层禁制就会消失。我就联合那里等候的几位厉鬼,一起把他推下了脚手架。”
花老板听到这回答倒是笑了,“今天还真是万华集团专场秀啊!真是人间、冥界都这么精彩。刚刚棚户区那两位,戾气消散,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推下去这个细节说的很清楚。再听你们这么一说,那合着,就是你们三伙人,一起把那陈万华推下去的吧?”
那老婆子也笑:“我们近不了身,那棚户区的两位自然更不可能。所以您猜的不错,这事儿是我们一起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