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桃源乡

抓药。一会儿回来,你也还有时间休息会儿养养神。”

    云渺忙点了点头:“好。”

    说罢,云渺忙跟着中年男人走了出去。

    只是无意识回避的视线,和有意识加快的步伐无声泄露着她的心境。

    一阵脚步声后,屋中只剩下了谢诀一人。

    直至云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谢诀地视线中,他才颇为不舍地收回了那卸去克制伪装、缱绻又直白的视线。

    与此同时,一道被剥下的,还有少年于躯体之上的那道克制的禁制。

    少年笔挺的脊背之上本无声紧绷着的肌肉也微微放松了些。

    紧接着,更加汹涌的绯色自其衣襟之下蔓延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到了他的面上。

    原本一直被隐忍着的,隐晦而令人难堪的东西一道浮了上来。

    只有谢诀自己才知晓,从昨夜开始便被情.欲吞没的,并不是中了春蛊的云渺,而是看似自始至终都处于清醒状态的他自己。

    那被云渺误认为已然跨越的雷池,实则却是他昨夜唯一克制着未曾僭越过的界线……

    除此之外,大大提前的兽类的发.情期像是对其龃龉心思的警告,又像是对其私心默认的罪证一般强势出现。

    是的。

    眼下他这症状并不是什么发热,而是他有心想要压下但显然有些失败的,来势汹汹的发.情期。

    谢诀的身形依旧站在原处。

    半晌,才见其缓缓抬眸,眯了眯眸子,默然地                                                看着自己落在不远处铜镜之中的模糊倒影。

    无声的喧嚣与渴望在肌肤之下的血液筋脉之中克制不住地涌动,那对他曾经无比厌恶,甚至可以说是恐惧的耳朵,还有身后的尾巴也隐隐想要钻出。

    无疑,眼下的情形于他来说真是糟透了。

    但是相应的,更大的、像是浮在云层之上隐在梦境之中一般将人砸得飘飘然的巨大的幸福与喜悦也笼罩着他。

    两者拉扯之间,让人不由神魂战栗。

    谢诀轻阖眼帘,将隐隐作祟的耳朵和尾巴压回原处。

    再抬眼时,铜镜之中的少年依旧沉稳,又温和。

    一如先前。

    除了像是生病而沾染上的绯色,再无异样。

    /

    云渺自小林大夫那抓药要回来,便径直去了驿站厨房,将那药合水煎了。

    袅袅白烟自煎药的砂锅中四溢而出,不一会儿,那黑黢黢冒着苦气的汤药便被云渺倒进了放在托盘上的瓷碗之中。

    云渺将手中的砂锅搁回炉上,回身端起一旁的木托盘这才往方才那个房间走去。

    脚下步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视线落在手中的汤药之上,无意识地出着神。

    方才熬药时,她便走了许久的神,险些将砂锅中的水都烧干了。

    只是她依旧还未完全整理好自己的心境,亦不知该如何和那个陌生的少年相处。

    起码这一切眼下于她而言,实际上远不及她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从厨房到二人房间的距离并不算得远,是以很快云渺便已经到了房门之外。

    阖着的木门撞入云渺的视线之中,云渺回过神,踌躇了下,还是腾出手轻叩了下面前的门。

    可门内却迟迟未有回应。

    云渺脑中闪过些不算太好的猜测,忙推门往里走去。

    门刚被推开,玄色的高大身影便落入了云渺的视线之中。

    少年蜷在屋中的小榻之上,本就不大的小榻,此时被那高大的身影衬得更为逼仄。

    他的眉头紧蹙着,而其面上的绯色,同云渺离开时相比又盛了几分,甚至唇瓣之上也干涸着微微爆了皮。

    瞧着像是烧得厉害了的样子。

    只是……

    云渺看了眼不远处被褥依旧折叠整齐的床榻。

    她有些不解。

    这人明明这般不舒服,怎得不去床上睡,反而蜷在这一张连她睡起来都有些勉强的小榻上。

    她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搁着药的托盘搁到了桌上,转过身俯下身轻拍了拍睡在榻上的男人:“谢诀,起来喝药了。”

    男人身上的热意隔着衣衫传入云渺的掌心,比眼下的天气似乎还要烫上几分。

    果然,他烧得很是厉害。

    见男人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云渺有些担忧,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又一次拍了拍双眼紧阖的男人。

    “谢诀,醒醒。”

    只是还不等男人睁眼,其大掌便先一步毫无预兆地、力道颇大地攥上了云渺的手腕,灼烫这云渺腕骨处的皮肤。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