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萧蕴从后室过来,隔一层帘幕看向崔寒烟。m.dermstem.cc

    帘是淡绯色薄纱质地,他站在那儿,像第一次她隔着车窗看时那样清俊无两,只是纵是已经宣布了婚事,仍是微微垂头不敢正视她,脸上是压也压不住的紧张与尴尬。

    也是,在对方的重大生辰上送一句话当礼物的人,确实该如此。

    “公主见谅。”

    萧蕴其实并没有为此生气,况且并不是没有礼物,只是晚些时候罢了,他这么神秘,她想等等看。

    并无怒色,萧蕴只道:“无妨,送礼这事本就是图个好兆头,待准备好再送也不迟,二皇子不必为难。”

    崔寒烟神色蓦地缓下一分,镇定下来,他这才整理好语言:“谢公主。”又再次落下承诺,“明日鄙臣一定送来最为适合公主的礼物。”

    眼前珠帘晃动,被宫人自中央拉开,帘幕后的人走过来立在他面前,幽幽兰香浮动,崔寒烟头垂得更低。

    “你原来准备了什么是不适合本公主的?本公主很好奇!”萧蕴问,她的视线落在他腰间佩戴的玉上。

    “云曲小地方,所产之物也小气,配不得公主高贵身份,不敢唐突。”

    没有回应,余光里却有一只白皙精致的手直直朝着他的玉伸过来。

    “公主……”崔寒烟猛地抬头,对上她审视的漆黑双眼,看见萧蕴发间正簪着一朵玉雕成的洁白玉兰花,衬得她肤色莹润,比玉还通透,直晃眼,忙又垂下眼皮。

    “是因为这个?”萧蕴松开手,“你觉得本宫派人把玉送还给你是因为不喜欢这块玉?”

    他道:“不敢。”

    “如果本宫没有猜错,这白玉乃是上上品,平安扣繁复,也定非常人所做,你无恙时我替你保管,你受伤时本宫特意将它还给你,难道你就不明白这番苦心吗?”

    把这么大个的男人给吓成这样,萧蕴暗自感叹,这可不算是自己的本事,思虑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往后是要在一处过日子的,夫妻之间太疏离总是不好,也要试着相处。

    崔寒烟再次猛地抬起头,萧蕴嘴角轻动,勾出一抹笑:“我以为你很聪明,却不想二皇子居然会误会是因为本宫不喜欢,此事倒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不是公主的错!”崔寒烟脱口而出,动手取下腰间的玉,话语间却又带了丝迟疑,“若是公主不嫌弃,可愿再重新收下它?”

    “不了。”萧蕴眼看着他脸色再度灰败,腹内叹了口气,“二皇子身弱,尚未好全,还是你先带着它吧,好保平安。”

    “本公主亲自挑选的驸马,自然得健康又长寿,二皇子可千万不要食言。”

    说罢回后室去了。

    崔寒烟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玉,耳边回荡着方才的话,不急不慢却掷地有声,愣神了片刻,直到宫人过来唤他,缓缓地动手将玉系回去。

    走出会客的偏殿,崔寒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满院花木簇拥的宫殿安宁,心脏也如退潮后的水面,跟着一片平和。

    他往外走去。

    隔日午后去了此前约定好的地方。这是一家不大的胭脂铺子,门上挂着一块匾,题字苍劲。

    此处名,闻香斋。

    客人倒是多,不止有女客,还有几位男客。崔寒烟立在门外往里看去,只看到了卖胭脂的少女,却没有看到那抹还不怎么熟悉的身影。

    忽然一人抬头朝他看过来,猝然对上眼,崔寒烟立刻想跑,想佯装自己是个路人,那人却不肯放过他,直接伸手在架子上捞了一把跑出来。

    “公子且慢!”少女焦急地叫住他,“崔公子,珠珠让我给你的东西!”

    珠珠?是谁?是……她的名字?

    纳兰珠珠?

    崔寒烟停下来,少女已跑到面前,把方才捞的东西小心放入他手中,是一个淡青色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小瓶,才松了口气:“可算等到你了!这是你前天要的香,珠珠说,它的名字叫雪意。”

    小瓶是瓷质,压得手心处一块皮肤微凉,崔寒烟捏紧手指:“她为什么不亲自给我?珠珠她呢?”

    是不想见他?

    “她……”少女稍有迟疑,“她没事,就是为了你的东西,这两天给累坏了,早点下工回家去了,明天会过来。你若想见她,明天早点来就行了。”

    崔寒烟放下心,他自钱袋里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少女,少女瞪大眼睛,忍不住笑着推拒:“也就十两银子而已,没有这么贵。”

    崔寒烟固执地把金叶子塞给她:“替我谢纳兰姑娘,明日我再过来亲自谢过。”

    回到居住的使馆,他打开盖,一股细细的幽香飘出来,气味微凉,初始嗅出一丝薄荷,风般浮动,后味带着一丝雪松的气息,调制时除去苦涩,只有浑厚的木调徐徐飘荡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