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夜里,院子里的树枝似是借着风在炫耀刚长出来的新叶,晃来晃去,惹得人睡不着。m.churuyunkt.com
廖青玉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窗户关的严实,她心烦的又拉着被子躺下盖住了自己的头,捂得脸色通红,呼吸不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惦记着春闱,廖青玉尽管还有些困乏,但依旧起了个大早,眼下一片乌黑,离卯时还远,院子里微微亮,早有人在走来走去。
她收拾好后,跟着去了沈望舒的屋子,府中的婢女在一旁焙衣,将沈望舒待会儿要穿的衣服弄平整些。
卧榻边燃了灯,廖青玉在一旁看着,沈望舒饮了一大碗黑苦的汤药,不过两日,脸色依旧苍白无色,嘴唇还有些泛紫。
廖青玉皱着眉头问道:“亲自去吗?”
“嗯,本是冲着我来的,我现下既然无恙,自然要去看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沈望舒说的淡然,挥手让人把外袍拿过来,他穿好后弯腰吹灭蜡烛,屋子里黑蒙蒙的,婢女接着打开窗户,才堪堪亮了一点。
赶着卯时要到礼部贡院的门口,沈望舒走的急,廖青玉觉察出他的不对,朝屋子里看来几圈,拿上了他常穿的花青大氅。
廖青玉赶到府门时,沈望舒正坐在马车上等着,她伸手将衣服递给他:“余毒未解,你穿着吧,可别受了凉。”
沈望舒无言,接了过去,放到了手边。
廖青玉见他不愿穿,便也不管,自顾自的坐在一旁。
街上此时虽还未热闹起来,但来来往往已有行人,大多数是一些赶着入贡院的学子,衣着单薄,背着大大的包袱。
贡院门口早已布置起来,学子们排着长长的队伍陆陆续续的入了贡院的门。
门口的守卫翻看着那些大大的包袱,多是一些干粮、面饼、夹衣、棉袍。
院里清冷,沈望舒站在外面等着,一如往年的春闱,没一会儿天色大亮起来,禁军也带着家伙守在贡院外头。
廖青玉觉得未免有些太过于紧张,反倒闹得人心惶惶,她不解沈望舒此意何为,转头看向他:“文试,陛下许了禁军的人?”
沈望舒摇摇头,开口道:“我也不知是谁让他们来的,陛下既拨了禁军的人,想来不是想出现上一次的事情。”
廖青玉觉得奇怪,往日礼部下设贡院,户部出钱,今年怎得禁军也要掺和一脚,岂不是乱了套。
待到贡院门口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完之后,廖青玉看着沈望舒叮嘱道:“左右伯父会挡着,再不济还有禁军,你注意着身子,院里不便,每日到了时辰我会让小厮送汤药来,我先走了。”
“知道了,不会有事的,我不在,你小心一些。”
廖青玉望着他点了点头:“好。”
府中的马车在外面候着,不过来时是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只余廖青玉一个人,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实在是太困了。
瑜王府外,郭芳舒踱步,手里还拿着淡玉色的信笺,远远看着有马车过来,便立即赶了过去:“青玉,青玉。”
后面跟着的小丫鬟连连喊着:“姑娘,姑娘,小点声。”
郭芳舒没听到似的,连连走到马车停下的地方等着,廖青玉被这几声喊醒,刚睡醒有些头疼,连忙掀开帘子:“芳舒?”
“哎呀,我一大早就来了,不过你府中的人说你不在,我倒是忘了瑜王今日要去贡院,我估摸着你肯定跟着去了,你瞧,猜猜这是什么?”郭芳舒晃着手里的东西,眉眼带着笑。
廖青玉摇摇头,放下帘子,从马车里钻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高兴?”廖青玉伸出手,示意郭芳舒给她看看。
面前的人忽然抬起手,使坏道:“我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出来。”
郭芳舒故作玄虚,递到廖青玉手上:“有一个诗会,我觉得你肯定会去,这可是王家大姑娘王筱宜的帖子,帖子送到府上的时候,我便拿了过来,我们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但你平日总是一副看什么都不重要的样子,死气沉沉的,这诗会你可一定要去,别总待在府上,我猜,那些官宦人家的姑娘可是对你这个瑜王妃好奇极了。”
“你去不去?”
廖青玉皱着眉头,疑惑道:“王筱宜?”
“对啊,你不知道?王家是皇后的母家,”郭芳舒忽然压低了声音,靠近廖青玉说道:“听说,皇后有意将她同太子撮合到一起。”
廖青玉听完后倒也不觉得奇怪,便也应了:“我去。”
“明天早上,我等你。”
廖青玉见她要走,一把拉住了她:“可还有谁去?”
郭芳舒以为她是怕见到什么人,想了想:“我知道就有陈大人家的大姑娘陈佩然,秦家的二姑娘秦浅茹,还有淮王妃,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