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第二天,两人早早便来了书房,不成想,刘裕和刘道规都已经在了,他们脸上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精神却是很好,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笑声。m.lanyuezdh.cc

    见两人来了,刘裕笑着招手,令他们上前,一旁的刘道规倒是略略整理了番仪容仪表。

    “我与你们三叔父商量了,这是个大买卖,其中利润不可估量,”一说起这个,刘裕又乐得露出后槽牙,显然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这件事必须把握在自家人手里。”

    刘道规显然也是开心地有些忘形了,他接过话茬说道:“你二人即刻启程,去京口,二哥会为你们安排好地方和人手。”

    “对,你们留下这透明琉璃,然后轻装简行,”刘裕轻咳一声,稍稍平复心情,“我会对外说你二人是为母侍疾,减少猜忌。”

    “那国子学?”刘兴弟问道。

    “无碍,本以为怀瑜此前不曾入国子学,想着添些资历。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外人我不放心,其他放心的人又暂时抽不出手来。”刘裕笑道,“别急,你们且先支应着,待回转过来,可有的你们辛苦呢?”

    被点出心中所想,王瑾之的脸一下子红了,刘兴弟倒是脸皮厚得很,只嘿嘿一笑:“阿父,你可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可不依的。”

    事不宜迟,二人很快打包了行李,乘船前往京口。

    从码头去往刘府的路上,时不时可以听到有人谈论臧夫人病重,二人正钦佩刘裕的行动力,不成想刚到门口,便见刘道怜急匆匆出门。

    “二叔父!”刘道怜来不及说话,只简单应了声,便飞奔而去。

    府里怎么了?二人心中慌乱,急忙入府。

    阿母病重,祖母正在阿母那?刘兴弟正准备先拜见祖母,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猛地一沉。

    阿母真的病了?再压抑不住焦虑,刘兴弟提起裙角,飞奔起来。

    难道不是借口?王瑾之也是一慌,急忙跟上。

    还未进门,就见门口有许多下人进进出出,刘兴弟心里更是慌乱,手脚竟是不自觉地有些发软。

    她努力地抬脚迈过门槛,又绕过屏风,就见母亲平躺在床上,祖母正坐在床榻边,两位叔母则侧立一旁。

    “阿囡,来!”见到刘兴弟来了,萧文寿很高兴,伸手唤她上前,“怀瑜呢?”

    “祖母,他在——”刘兴弟有些结巴了。

    “怀瑜拜见祖母、丈母、叔母。”王瑾之听到在叫自己,忙快走几步,进门拜见。

    “好好!”萧文寿笑着回道,而后转头又严肃了表情,“阿囡,日后莫要如此,需得敬爱郎君,如此方可和睦。”

    刘兴弟忙应是。

    见刘兴弟不时地看向床上的臧爱亲,萧文寿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爱亲,日后莫要如此,阿囡,你陪陪你阿母。”

    说罢,她便起身领着众人出去了。

    “阿母,你怎么?”看着臧爱亲苍白消瘦的脸庞,刘兴弟是又心疼又疑惑。

    “阿囡,我,”臧爱亲轻叹一声,“我无事。只是你阿父寄件来,说寻了为母侍疾的由头,有要事令你二人来京口。我恐——”

    “所以你就真把自己折腾病了?”刘兴弟气急。

    “没什么大事,你与怀瑜去办事吧,你阿父嘱咐的事情重要。”

    “重要个,”刘兴弟险险收回脱口而出的脏话,无奈地叹息,“难怪祖母方才这么说。我们刚进门时,二叔父匆匆跑出去,可是为了请医?”

    臧爱亲重重地咳了几声,脸上倒是染上几分血色,她笑着说道:“方才只是睡了会儿,或是看差了,你祖母以为我晕过去了,就急急地遣你二叔父去了。”

    “阿母,你要多保重自己。”刘兴弟心中酸涩,不要总想着阿父,他得势了,便寻了其他女人生了许多儿子。纵然是唯一的皇后又如何?纵然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第一个列入开国皇帝“天子七庙”的女性又如何?那时候,你还不是早已化为尘土?

    “我会的。”臧爱亲随意地应着,眼睛却是仔仔细细地扫视女儿,“瘦了!”

    “扑哧——”刘兴弟本还有些生气,听了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了,果然,历来的母亲都是总觉得孩子饿了、瘦了,“阿母,哪里瘦了?此前的衣裳,我都要穿不了了。”

    臧爱亲也笑了:“胖点儿好,身体好,莫要学什么瘦骨清像为美。像个竹竿子似的,哪里美了?怀瑜还是清瘦了些,如你阿父这般,方为大丈夫!”

    刘兴弟暗笑,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这般,想必也是喜爱父亲的。

    转而,她又有些悲伤了,历史里,母亲好像是在父亲起家后没几年就病逝了,这么短的时间,却还经历了父亲的三个儿子出生。其中牵涉爱情,似乎更让人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