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的宫殿很是神秘,她面前放了一扇屏风,她知道人就在后面,于是规规矩矩行礼。www.depulinong.com
一直听不到有人叫她起来,她也不知是该不该动,刚想偷偷往四处看看,这时,一个身影从她身后过来,站在她一侧,低头看着她。
她偷瞄的眼神就刚好这么对上对方的视线。
祁渊真不愧是大祁第一王子,一众漂亮的皇嗣中他一骑绝尘。肌肤胜雪,乌发如墨,面若春花绽蕊,眼含秋水清波,宛如清风朗月。只是简单素色的衣袍,宽松倒是也勉强符合见外臣的规制,首饰很少,但是依然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雍容之态。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过于令人见之忘俗,容貌又不似凡人,叶昭彦总觉得他超凡脱俗又孤独寂寥,仿若遗世独立的孤鹤,只是站在那里,就尽是旁人难以触及的疏离。
之前叶昭彦并没有机会见到他,只是听说过他的容貌,不知他是因为和亲之事才这般,还是一直就这样的性子。
权势与地位在适度的区间,人会更幸福。超过一定阈值,有的人也会伴随很多压力或者空虚。高高在上的人也会吗?
看似高高在上,而又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又会如何?
她对祁渊总生不出鄙薄,哪怕和亲之事之前,众人就嫌弃他过于恣意。拒绝和亲又被讨伐不顾大局,辜负皇室使命。之后又与各外臣走近,疑似是寻了一些幸臣嬖人,更是暗地里对其笔诛墨伐。
她前世的环境,不是女尊社会。因此她看待他,就像一个孤立无援,只能通过这些方式去反抗的冷宫里的妃子…
她想了想,自己站了起来,反正屏风后面没有人。
她重新向着祁渊的方向作揖,算是见过。
祁渊并没有责备,只是叫人撤了这无用的屏风,又将其他人摈退,自己懒懒地走上去,怏怏无骨似的靠近那又宽又大的椅子里。
本来不担心,这会儿没有其他人,叶昭彦又开始顾虑,不会真的要招自己为入幕之宾吧。还是看自己快要离京任职,所以要求一夜情缘什么的……她可不是这种人哦。
她飞速的运转大脑,应该找什么借口离开,却听他山泉般的嗓音响起:“荀彧之前曾告诉本宫,在翰林院有一众热心人,嚷嚷着要给叶爱卿说些好婚事,可叶爱卿一直说要仕途稳固,先立业再考虑成家。怎么现下明明犯下欺君之罪,又明明要被贬往西南道,却突然说要与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成婚,还舍下本钱,拿出什么嗣续通…什么优化人口的东西来换。”
“欺君什么的,本宫虽权轻,但也能保你一程,之前听说了此事,本宫还想救你。可派人传唤你,你居然连见本宫一面都不愿意。现在,拿了这么大本事,居然不交换自己的前途,不去换去留京的机会,反而只是换这么一个男人。呵,你居然还没有完全成功。”许是靠着也累,他轻轻换了一个姿势,“本宫就那么不堪吗?那小子虽然也是容颜出众,可本宫的姿容,亦久负盛誉。本宫还能在叶爱卿的仕进之途,襄助一二。本宫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能输给他呢?”
没想到祁渊猝不及防,直接开始雄竞,她本以为只是因为今日朝堂上拂了他面子,要敲打自己。如果他对自己有别的意思,也是威逼利诱若自己就范,毕竟他是王子。
万万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行为乖张,离经叛道的王子也会不知不觉将自己看作第二性。
她赶忙解释:“王子殿下所言必是戏言,万望恕臣冒昧。殿下金枝玉叶,清誉无瑕,如明月高悬,不容半点尘埃。臣不过是朝堂一微末臣子,怎敢有丝毫僭越之心。殿下刚刚所言,定是臣领会有误,还望殿下莫要再提,以免有损您的名节,臣惶恐之至。”
“清誉无暇?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就叶爱卿会在这里奉承。本宫自是知道外面怎么评价我的,我也不会在意了,王子府正营构修葺之中,待完工之后,本宫就更自由了。落得这样的名声,一般人也不敢再催我和亲,除非是什么无名小国。不过若真有一日,大祁连什么无名小国也无力抵抗,那这和亲也无济于事了。”
看了,他确实是为了保全自己,才出此下策。要什么清誉,或者牌坊,这对当今女子来说,是有助力的。可是对于此间男子来说,只会是更多枷锁。他能舍下这些无用之物,换来自己真正的重要权利,也算是此间少有的清醒男子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啊。也没有怎么见面,更没有怎么相处。自己这么快说要与叶槿筠成婚,都很离谱了,这尊贵的王子,要家室有丞相长女,要容貌和才情有荀彧,要什么都可以,怎么偏偏能看中自己。甚至在意自己到,不经意间会自降身份,与一介平民雄竞。
她不敢发话,安静听着。
“本宫是到了年纪,既然要早日入住王子府,确实,若本宫有一个驸君会更名正言顺。叶爱卿真是抢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