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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心眼》配角番外

审美,家里不定什么德行,上楼前狠狠做了做心理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应小琼安身的一亩三分地并不出格,屋里微乱,也谈不上软装,每件家具都有些年头,是特别平凡的“家”的样子。

    应小琼一向利落,进厨房洗手煮面,切菜时又重复了一遍:“我看在你是梁承哥们儿的份上。”

    郑宴东忽然很渴望抽支烟,喉咙太痒了,否则为什么发不出一个简单的“嗯”。

    烟盒放在车里,他问:“应哥,有烟么?”

    应小琼说:“茶几抽屉里,自己找,给我也拿一支。”

    郑宴东拉开抽屉,里面塞着半条烟、十几个打火机、一沓票据、乱七八糟的常用药和一本脏旧的新华字典。

    青菜丢进热油,滋啦滋啦,应小琼不耐烦地喊:“找着没有?”

    郑宴东停在厨房门口,回答:“没,不抽了。”

    “不可能,还剩好几盒啊。”应小琼调小火嘀咕,“可能我姐过来给我收缴了,算了,把酱油给我。”

    郑宴东过去打下手,在应小琼身旁盯着锅里的面,有点素,不比程怀明吃得排场,说:“小琼,下次想吃蒜蓉大虾。”

    应小琼斜着眼尾睨人,烟火气盖不住风情,但一张嘴便斩杀了旖旎:“滚一边去,真拿自己当大瓣儿蒜了!”

    郑宴东又想给梁承吐槽:他怎么那么爱骂人?

    一碗清汤面,炝了荷包蛋和一把上海青,应小琼煮完嫌热,去冲了个澡。他故意洗得很慢,出来时郑宴东已经吃完了。

    他一刻不耽误,说:“饱了就走吧。”

    郑宴东勾了一下茶几抽屉的圆环拉钮,起身道:“给我开门。”

    应小琼走到玄关,说:“从小区南门出去,走平成路比较近。”他握住门把手,潮湿的发梢凝着一滴水,颤悠悠地向下坠落。

    忽然间,郑宴东在背后挨住他,胸膛抵着双肩,一条手臂覆盖住他的,掌心裹住他拧门的手。

    水滴落在郑宴东的衬衫袖子上,湿了一点。

    应小琼僵着没动,说:“搞偷袭啊。”

    郑宴东低笑:“怕你拍死我。”

    应小琼说:“我现在向后肘击,能让你内脏出血。”

    “哪个内脏?”郑宴东商量道,“肝或胃吧,肾对一个男人很重要。”

    应小琼绷紧了手臂肌肉,手腕浮现纤细交错的青筋,咔哒,郑宴东握着他拧开了门,松手时从他的脉搏处抚过。

    郑宴东与他擦肩离开,门关上之前,放下一句:“什么时候你跟我相处,不再因为我是梁承的哥们儿就好了。”

    墙壁隔音一般,应小琼听脚步渐远花费了许久,他回客厅一屁股跌沙发上,对着空掉的面碗,像一口咸汤没咽下去,堵得慌,也渴得慌。

    他拽出抽屉,那半条烟明明白白露着,旁边的常用药被翻过,一盒创可贴从最里面转移到显眼的位置。

    背面的字迹有点褪色了,但依然欠揍:火玫瑰,别生我气。

    应小琼骂了句脏,把抽屉重重地楔了回去。

    那晚之后,应小琼迈向了事业的新里程,开酒吧。

    他早在梵谛街相中了铺面,去年“伟哥案”闹得满城风雨,整条酒吧街停业整顿,元气大伤,最近才恢复了红火。

    他本来有意拉梁承合伙,如今却犹豫了。当初梁承和郑宴东一起开花店,开到倒闭,万一梁承这次再拉来郑宴东入股怎么办?

    他不想见到郑宴东,起码暂时不想。

    通电话也不行。

    应小琼不爱琢磨事儿,头一回深谋远虑,后来他决定施行迂回战术,不找梁承了,找乔苑林。反正一个被窝睡觉的,没区别。

    而乔苑林自从有了老父亲给的存款,胆子更大了,腰杆更直了,也意识到记者涨工资确实慢了点。

    应小琼拉到乔大记者的投资,联系密切了,情感粘度升高了,乔苑林像第一次买股票的股民,每天都问,应哥怎么样了,应哥辛苦了,应哥我好期待啊!

    搞得应小琼也忍不住背地里冲梁承吐槽:他怎么那么能撒娇?

    都是喊哥,感觉挺不一样的。梁承一向冷淡,银行的叫号机都比他感情充沛。乔苑林叫得特别亲,像亲弟弟。老四呢,热乎,仿佛发出两肋插刀的邀请。

    应小琼坐在扒了墙皮的酒吧里,嫌空气指数不够烂似的,面对断壁残垣吞云吐雾。

    绕了一圈想到郑宴东,那个人叫他哥的时候,是真心的,也是狡黠的,偶尔露出马脚叫一声“小琼”。

    最后一口烟忘了吐,飘进气管,应小琼咳得眼鼻赤红,他随手抹了一把,劲儿挺大,眼泪下来了,把他吓了一跳                                                。

    他夺门而出,在道牙子上冲装修队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