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眠是打算从那几箱衣裙里随意拿一件披上就去的,但是天不遂人愿。www.ghjun.com
一大早,林氏就带着一堆人过来给她梳妆打扮。
她面如死灰,饶是把天下文人墨客都比下的她,现在也想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无奈叹气,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穿得那么繁琐过,她好像被困在极小笼子里的鸟,动弹不得。
林氏还悉心地给她画着眉毛:“去了宫里不比家中,若是不知如何做,便少与人打交道,跟在你父亲身后便好!”
她点点头:“知道了。”
不管林氏是被夺舍了,还是怎样,她眼里的真诚不假,自己也不会在这时驳了她的面子。
一直到带着小椿坐进马车,她都还是恍惚的。
出门在外多年,她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做闺中女子的滋味,真是好不自在。
行至半路,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穿过帘子没入木板。
她伸手扯下,涂抹药水,看完信息,烧燃丢入茶壶。
那妇人在皇宫。
她垂眸思索,她爹定然是要给她确定门亲事,若是皇家子弟,进出皇宫会方便很多。
接近皇宫,她掀开帘子。
宫墙高耸,宫门威严,朱红的大门在日光照射下庄重而神秘。穿过层层门廊,走过一座座拱桥,到达金碧辉煌的大殿。
她在小椿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随着父亲一齐走进去。
宴桌按地位等级排列,他们坐的地方距离皇帝有些距离。
时辰到,皇帝准时进来,音乐奏响。
这场宴席没有过多拘束,人与人聊开,热闹不已。
皇帝犒赏各位臣子,互相说些场面话,期间似有若无地朝她这边略过。
她抿着酒,该来的总会来。
下一秒,皇帝笑呵呵道:“朕闻户部尚书之女近日归家,敢问芳龄几许,可有婚配。”
苏父站起来,毕恭毕敬:“正值锦瑟年华,尚未婚配。”
“与太子年岁相近,”皇帝捋捋胡子,看向苏意眠,“听闻二人皆有游学经历,兴趣相当,可为良配。今朕特旨,吏部尚书嫡女苏氏,兹指婚太子正妃,择吉日完婚。”
虽是早知要论婚事,但他两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她就要出嫁了?
“儿臣觉得不妥。”
她看过去,皇位之下,一男子站起来,朝皇帝说。
这位便是太子了吧,她仔细看去,也只见到个侧脸。有点眼熟怎么回事?
“如何不妥?”皇帝方才还笑呵呵,现在已是龙颜微怒。
“儿臣与苏小姐并未互相了解,且儿臣刚回朝不久,如此成婚,实属不妥,”回答之人嗓音铿锵有力,似是争辩,却在述说事实。
他之后,竟还有人帮腔。
“臣亦觉得不妥,虽说此女为尚书嫡女,但自小未养在身边,品性如何不知,是否有陋习也未知,如此许诺太子正妃,未免太过轻便。”
苏意眠饮一口酒,这是干脆连太子一起骂了,太子不才说自己刚回来。
帮腔者不少,她一一看去,一一记住每个人的长相。
皇帝被说得厌烦,也没收回旨意,只说道下面欣赏舞曲,不谈此事。
见皇帝这般,其他人再不想,也不得不回去坐下。
宴会进行一半,苏意眠以消食为由,和她爹说了声,和小椿一道出去。
走出大门,她们往左转,过连廊,到一亭子坐下。
她让小椿放风,拿出昨日从妇人那拿来的几卷纸。
还没来得及看,小椿就跑过来和她说有人来了。
她只得收回去,眉眼透露出不耐。
来人开门见山:“苏小姐对这莫名的指婚没异议?”
她抬起头,是那位当堂与皇帝争辩的太子。她眯眯眼,问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来人不知她要作何,虽直问太子名讳于礼不合,但他不打算和她计较。
“别扁舟。”
还真是他。
她八岁时,和阿娘去北边国家阿塔拉游玩,一路西下到空山,也是这时候,她们遇见和老师游学的别扁舟。她蒙着面,和阿娘念叨,这公子哥真是弱得很,都出来游历了还要坐马车。
哪想别人车子经过,恰巧就听到她说的话。
她一身白衣,头发竖起,宛然一小公子模样。
别扁舟掀开帘子,问她为何不曾对他有了解,就口出恶言。
她抿嘴不说话,和阿娘走了那么远,见到有人那么舒服,自己就很不爽。
别扁舟以人各有擅长之物为由,邀她下棋,若是输了便向他道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