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细叶对生……”
“肉豆蔻,花实皆似豆蔻而无核,颗外有皱纹……”
……
杜引岁的灵魂转而为江芜长叹,怎么说呢,背得挺好的。虽然后面那些肉豆蔻啊,地锦草啊,五味子啊,还有葎草和薏苡仁……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马齿苋她是吃过的,就她早晨这一路突然来了两次的嗅觉增强来说呢,她们已经路过了马齿苋……两次了。
这种草药,不特意去寻,就算在不远处也很难注意到,更别提她们这会儿被押送,只能顺着队伍走。
现在只能希望,那一老一小被狱中还有这一路上不大新鲜的食水磨砺过的肠胃,能自己挺过这一遭了。
秦崇礼又如何不知,在流放路上的病除了硬挺基本别无他法。只是他挺得,他这小孙子怕是挺不得了。
就算两人不愿频繁呼唤官差,一上午憋了又憋,也去了三回,午间歇息的半个时辰里又去了两回……到下午再上路时,秦崇礼步伐颤颤,秦浩阳却是已软了腿几乎走不动道了。
“让小浩阳上来坐吧。”江芜早上这一路已经提议了好几次,只都被拒了。
只是,下午是真没实力再拒了。
抱了秦若瑶一上午的楚秀兰把小团子放在了木车上,又指了指车上躺着的人,摸着小团子的脑袋叮嘱道:“小心点坐着,别碰到姐姐受伤的手脚,还有头,知道吗?”
见小团子乖巧点了头,楚秀兰方才揽过儿子,轻声道:“别怕,娘 背你。”
江芜:“……”
“就这样吧,辛苦你了。”楚秀兰抬头对江芜笑了一下,止住了她似要有异议的话头。
木车破旧,板子还是搭着没固定的,须得推车的人不时变换力道保持平衡。江芜已经很难,帮他们负担一个轻些的小团子就已不易,剩下的他们得自己坚持坚持了。
“祖父也能背你。”苍白了脸的秦崇礼拍了拍小孙子,而后在儿媳明显表示你最好不要的目光下,心虚地转了视线。
车架再起,下一瞬杜引岁便感觉到有什么暖呼呼肉嘟嘟的东西靠了过来。
很好!靠紧些!
感觉到了么!我身上盖着的面粉布!
感觉到了么!那圆咕隆咚的水煮蛋!
感觉……
才刚激动起来的杜引岁听着身边一秒响的小呼噜,也是气笑了。
好好好,你和都抱着我了也啥都没闻到的江芜是一个水平的。
不愧是你,藏着霉霉绿豆糕的小东西!
杜引岁的吐槽如之前的呼喊一般,并不为江芜所感知。
这会儿正努力推着又重了一些的木车的江芜,低头看了一眼门板上并排安静躺着的两人,虽然手中沉沉,但眼前竟恍惚有一瞬岁月静好。
只目光掠过杜引岁沾着鲜血包着布条的伤处,江芜又不禁后悔。
后悔去岁临危受命去丰州赈灾时经验不足,匆匆寻了救灾方面的书籍,只看了一些水灾后可能出现的疫病诊方。到了地方才发现,真是各种各样的伤情病况都有。只是那时需要她忙的事情更多,已没时间再去学习。
哪儿能想到还有今日呢。
至少自己该背些治疗外伤的草药方的……
江芜心中懊悔不已,却不知这一早上她已经错过了许多“腹泻”之方。
也许真是这几日已经被不大新鲜的食水打了底子,又或者是一日不过食了一饼喝了几口水,拉无可拉了。
总归,下午时那一老一少倒是渐比上午好了些。
虽然人虚得很,但是好歹一下午只看了一次衙役的脸色。
流放之路,并非一直在官道前行。有经验的衙役会根据前进的速度,路程的远近,补给或是休息点,时做调整,自然也非每次都能住上正经屋舍。
这一晚,队伍便是停在了一处平坦开阔的河滩。
囚犯们暂时被赶作一堆,待几个衙役去考察完旁边合适的锁人树木,便会将人分批锁过去。这里便是他们今晚的夜宿之地。
趁着还没被分开,江芜悄悄扯了楚秀兰的袖子。
“楚姐姐,一日夜了,杜姑娘她还没有……解手。会不会是摔出了什么问题?”江芜的脸在开口的一瞬变得比渐落的夕阳还要红。
江芜的声音的确很小,奈何人离木车近啊。
所以,这就是下午江芜时不时来摸她大腿几下的原因吗?
杜引岁气得灵魂都要竖起,亏她还以为是江芜终于闻到了鸡蛋快要馊掉的味儿,来寻了呢!
白瞎了她激动了好几次!
真不愧是你!
江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