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应声答道。
“萱儿。”
“哎。”
娘两一个喊,一个答,一声比一声不舍。春晓和秋暖转过身退到门外,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不忍再看,夏拂这个雄鹰一般的女子也泛起泪花,冬凝更是早已哽咽。
天色泛黄,夕阳西下,冬凝给刘柳娘留下止疼的药后几人离开,说好明天药童会继续给她送药来。
“萱儿,要好好的,好好的。”刘柳娘挣扎着爬了起来,依靠在门框上,依依不舍送别她们。
刘柳娘一语成谶,在不久的将来,刘萱的医学天赋显现,被冬凝收为弟子,十年后初露锋芒,二十年后已成为声名显赫的名医,并成功入太医院成为御医,三十年后成为第二任太医院女院正,终年九十九岁,子孙满堂,名满天下,桃李成荫。
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直至她们离开,胡三也未回来,不知还在哪个赌坊鬼混。
当晚凌晨,枫叶巷一户人家燃起大火,当人们把火救下时,房屋已烧得只剩一个框架了。
屋子里有两具尸体,一具在厢房,另一具在正房的堂屋,胸口还有两窟窿,应是被什么东西捅死了。
奇怪的是,这两具尸体被烧得比屋子还严重,屋子至少还有个框架,而那两具尸体轻轻一碰就化成了灰。
“这是胡老三夫妻吧。”
“造孽哦,以后小草儿可怎么办哦。”
人死如灯灭,平时看不起他们一家,路过门口都要吐一口吐沫的邻居们此时也开始心疼起以后没爹没娘的小娃来。
“要我说,他们死了对小草儿也是好事,之前不是有个学堂宣传可以让女娃子免费上学吗,小草儿可以去那里,不然她早晚得被胡三给卖喽。”
还真让这位邻居说对了,胡三就是要卖了刘萱。
昨天夜里,胡三接近子时方才回来,喝得烂醉。回到家就大喊大叫的发酒疯,刘柳娘听见动静挣扎爬了起来,想嘱咐他以后对女儿好些。 “怎么是你这个烂婆娘,小草儿呢?快叫她出来,给她打扮打扮,再把西厢房收拾收拾,以后给她住,明儿个我王哥可是要过来,给了这个数,金子。”胡三傻笑着,用手比划了了五,仿佛这五两金子已经到手。
“胡三,你个畜牲,她是你的女儿呀。”怒火中烧,刘柳娘上前厮打胡三。
怕被她传染,胡三撑着桌子稳住身体,一脚踹在刘柳娘的小腹上,她被踹出一米来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烂婆娘,离老子远点。她是老子的女儿,为老子赚点钱花怎么了。”
刘柳娘满脸绝望,她怎么就还指望这个畜牲有良心呢。
“明天王哥来,后天张二爷和张三爷也要过来,给的虽没有五两金那么多,却也有三两金了。烂婆娘,你女儿比你值钱。”
听着胡三的话,刘柳娘内心冰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忍着痛慢慢爬回西厢房。
拿出贵人给的止疼药,一股脑全倒进嘴里。也许是药效好,也许是心里的恨在支撑着,此时她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摸出以前客人给的匕首,她转身回到正房。
“三郎。”刘柳娘柔声唤他,就像新婚时那样。
胡三听到的娇俏妩媚的声音,还以为是哪个相好的来了,惊喜转身发现是刘柳娘,厌恶说道:“这么是你这个烂……”
话还没说完,胡三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怕他没死透,刘柳娘拔出匕首又给他来了一下,胡三死不瞑目。
刘柳娘去厨房搬出火油,那还是胡三为了客人更好的玩弄她特意买的,如今还剩差不多一坛子。
舀出一半,淋在胡三的尸体上,点燃。回到厢房,她把另一半倒在自己身上,毫不犹豫地打翻油灯。
就让这肮脏的一切结束吧,她的萱儿以后干干净净的活着。
在火光里,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这悲催一生。
她本是良家女子,也曾过得幸福快乐,那时候娘还在,会轻唱童谣哄她入睡,爹下工会给她带糖葫芦回来。
是什么时候变得呢?她想起来了,那年她同萱儿一般大,娘难产去世,爹说是她克死了娘和弟弟。
过了三个月,爹娶了后娘,后娘带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弟弟,弟弟说喜欢她的房间,爹便把她挪到了那间小小的漏风的柴房,她每日洗衣、做饭、打扫、喂猪,伺候好每一个人却不曾吃过一顿饱饭。
后来后娘又生了一个弟弟,爹说小弟弟是文曲星下凡,将来要当大官,但家里没钱,便把她卖给了七十岁的吴老爷做小妾,听说吴老爷家每个月都有女子的尸体被抬出来。
她害怕,逃了。
再后来她遇到了胡三,她们也曾温柔小意,甜蜜恩爱,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会幸福一辈子,直到她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