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她请她们救的，凭什么说放弃生命就放弃？还带着没有自我意识的孩子一起？
将她丢进大海，也是她的意愿，凭什么都说姬豪尔残忍。
舒空背着自杀的女人，和戚炀一起远远跟在姬豪尔身后。
姬豪尔没有回医院。
“挺好。”戚炀突然说。
“啊？”
“姬豪尔以前从来不生气，她现在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很难得。”
“是因为她被创造之初，就将负面情绪的脑神经掐断了吧？”
“是的，不过神经通路是可以再生的，只要能连上。”
舒空反手拍拍背上女人的大腿：“喂，谢了啊。”
女人嘴角抽搐。
那一刻她是真心想死的，后来求救，也是真心的。
她心中悔恨，若不是舒空刚好在海里捡海藻，她可就真的命丧大海。
戚炀脸上又浮现出苦恼的神色：“可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哄她。”
虽说她们现在聊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之前姚威检查姬豪尔的大脑，发现她没有相应的神经通路时，可担心了许久。
不止姚威，所有人都很担心。
这意味着姬豪尔比那些做过前额叶手术的女人更可怜。
她除了显着的学习能力和对世界的判断外，没有正常的情绪感知。
无论是从前表现出的烦躁、悲伤还是愤怒、自责，都是她根据外界刺激学习而来的。
并不是她的真正情绪。
她太聪明，观察姜枫一人，足以明白什么时候该做怎样的表达。
所以她99%的时候，都是冷漠的。
后来觉醒异能，成为半神一样的存在，更加深她对世界的理解。
但这些都是她通过大脑计算得出，并非内心真实想法。
她跟那些生活在男权结构压迫中的女人并无二致。
她的疯狂全部来自对危险的不自知，她从不害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珍惜的事物。
宋娟之死，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心酸，但也只是心酸。
更多的是宋娟死亡带给她的冲击，令她更加无顾忌地杀光雄人。
在她有情绪，能感知真正「快乐」前，一切都是她可利用的事物。
所以她讨厌人群。
人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她的海马体、杏仁核告诉她，什么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哪怕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
若不是被姜枫缠上，又被“哄骗”说可以助她找到记忆，现在的她只有两个结局。
一是被新大陆抓住，重新回到「时空蛹」。
二是成为杀光所有人的魔头，不论女男。
姚威发现这一点后，心中焦急。
她不是担心姬豪尔杀了她们，她担心姬豪尔不快乐。
虽然姬豪尔说：“无所谓，不快乐意味着没有痛苦。”
可没有情绪，不止会不快乐。
这是她的脑功能回路受损，神经通路被削弱，无法有效处理情绪信号。
她或许会失忆，认知功能会退化，进而引发焦虑、抑郁等情绪。
现在的她有多强，未来受到的反噬就会有多大，天才变成疯子，只需要一个契机。
这才是姚威最担忧的。
在她还没研究出怎样哄骗姬豪尔参加开颅手术前，却因有人不珍惜生命引发姬豪尔真实的愤怒，这怎能令人不惊喜。
戚炀已经将这件事告诉姚威了，她们都在等姬豪尔接下来的行动。
可她只是在海边来回走，不知疲倦。
“她不懂怎样处理真正的情绪，从前说出的那些大道理，都是她大脑计算得出的最佳处理方式。”
周绪与姜枫站在五楼，肩并肩眺望。
姜枫很难过，她是与姬豪尔同行的第一人，却从来不知怎么安慰情绪爆发的她。
“也别太自责，”周绪拍拍姜枫的肩，“她懂那些道理，就能用自己的方式内化后应用。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