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看着摩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摩根一滞，皱眉道，“人类文明需要火种，才能在黑夜中生存，现在正是人类的至暗时刻，所以我才制定三大法则，维系人类现有的存续。远行之人便是那些不畏死亡，敢于走出山洞为人类带回‘希望’的先驱，他们都是人类的勇士！”
秦明微微摇头，不置可否，事实上摩根做的已经很好。
为了灯塔，他没有偏袒查尔斯，甚至为了灯塔的革命，不惜让查尔斯成为牺牲品！
马克成为城主是众望所归，但等级划分所带来的弊端，尘民与上民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为此，马克一旦继任城主，想要坐稳那个位置，就势必要进行一场变革，收拢民心。
变革本身也意味着需要牺牲，灯塔上的核心部门、猎荒者、工程部、城防军、晨曦大厅……
这些都跟三大法则息息相关，不容有失，唯有光影教会。
本身并不是不可或缺，同时也是唯一可以无条件将所有矛盾集中的一部分，所以马克一旦成为城主，只需要引爆这个矛盾，将光影教会取缔，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完全掌控灯塔！
这才是摩根的安排，也是真正的交接仪式。
哪怕，为此要让自己的儿子做出牺牲。
他确实为灯塔的存亡耗费了一生的心血。
然而，人力有穷时，摩根终究是一个人，即便倾尽一生之力所能做到的终究也只是让灯塔维持现状罢了。
随着资源逐渐耗尽，灯塔坠落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是被动坠落，还是人类主动选择回到地面完全是两种结果罢了。
秦明意有所指的对摩根说道，“有些时候，太固执己见，相信自己的判断并不一定是好事。”
“什么？”
摩根想要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同时也想知道秦明是怎么来到这里，可当他回过神，却发现面前空空如也。
只有那巨大的大脑依旧存放在容器之中，秦明却已经不见。
眉头紧锁，摩根脑海中却清晰的记得刚才的对话。
沉思片刻，摩根叹了口气，他其实明白三大法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却是人类万不得已之下的选择。不这么做，他已经想不到其他能够让人类在这末世之中存续下去的方法。
……
另一边，和埃隆打过一架之后，马克才知道埃隆已经在远行名单之中。
不久之后，埃隆就要远行。
两人一番交谈，马克因为偶然看到了白月魁的身影，于是对地面无法生存产生了质疑，但埃隆并没有那么乐观，同时提醒马克要小心查尔斯。
当晚，尘民爆发了一场事故，两个尘民因为长久的压抑，选择抢夺了上民的食物，引发骚乱，混乱中双双毙命。
不过这件事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次日，远行仪式开始。
一番诡异而肃穆的仪式过后，代表着灯塔各个领域的老人即将离开。
“启火！”
点燃象征人类文明开端的火焰，摩根以城主的身份为五人送行。
“……他们是唯一有资格走出洞穴寻找真理的人，他们用行动扞卫了我们共同的信仰。他们是为灯塔奉献了一生的，伟大的人。”
摩根转过身，看向五人，说道，“我以灯塔城主之名，为勇士送行！”
呼！
仪式正式开始，意味不明的舞步，搭配上毫无规律的原始旋律，犹如原始时代人们祭祀的舞蹈，庄重中却又隐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野蛮气息。
而即将远行的人们似乎也并非去寻找人类的“希望”，而是被献祭的祭品。
尽管都感受到了现场这压抑的气息，但所有人心中依旧在告诉自己，这是为灯塔寻找希望的方式。
在这座人类文明的灯塔，一座漂浮在天空中几十年的工业科技堡垒上，这一幕显得荒诞又可笑。
在秦明眼中，这一幕似曾相识，叹了口气。
摩根的理念并没有错，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明白人类文明已经彻底崩塌，却妄图寻找那用来欺骗自己的“希望”，以此来挽救人类。
明知没有希望，却还要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