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透着点意味不明的探究,“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
他故意顿了顿,语速放慢,声线低沉:“昨天晚上……是谁让你破例了?”
空气又静了一瞬。
许栖的指尖轻轻搭在文件夹的封皮上,抬眸看向他,目光干净利落,嗓音不疾不徐:“陈少,这个问题,和驰远的合同纠纷有关系吗?”
“……”
陈驰被噎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眼神玩味:“行,许律师,算你厉害。”
他也没再多问,随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转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那就这样吧,合同的事,我回去让法务处理。”
说完,他站起身,顺手整理了一下袖口,步伐闲散地走向门口。可刚迈出一步,他又顿住,似乎临时起意般,倚靠在门框上,回头看她。
目光微微压暗,他声音低了些:“不过,许栖。”
“嗯?”她没抬头,翻阅文件的动作流畅而稳妥,仿佛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陈驰看着她游刃有余的模样,眼底浮起一丝晦涩的笑意,手指轻轻敲了敲门框,慢悠悠地开口:“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会亲自过来?”
许栖终于抬眼,眉梢微挑:“你不是说懒得开会?”
“嗯,确实。”陈驰嘴角一勾,语气懒散,“但更主要的,是我想看看……你有没有想我。”
许栖噗嗤一声笑了,眼神里透着点促狭的戏谑:“那你看出来了吗?”
陈驰盯着她的脸,似乎在认真思考,半晌后故作遗憾地摇头:“没有。”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许栖语调轻松,“要不然早该知道,我不会浪费时间去想不重要的人。”
陈驰低低笑了一声,语气戏谑而玩笑:“好歹咱俩也是货真价实的‘旧情人’,当初多少人说我们天作之合,十分般配。你就真不遗憾,错过我这么个高富帅金龟婿?”
许栖终于正眼看他,眉梢微挑,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语调散漫:“陈少,我遗憾的事情不少,但这件事,不在其中。”
她随手翻了翻文件,指尖不紧不慢地摩挲着纸页边缘,懒洋洋地补了一句:“再说了,‘错过’这词,通常是用来形 容不甘心的。”
陈驰闻言,低低笑了一声,喉间像是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意味。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随手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明亮而炽热,而陈驰却站在阴影里,回头望了她一眼。
“许栖,你总是这么有趣。”
许栖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淡地看着他,笑意浅浅:“彼此彼此。”
陈驰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会议室里恢复了安静,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洒在桌面上,落下大片浅淡的光影。
许栖垂眸,视线落在文件上,却半天没翻过去一页。
过了几秒,她抬手,指腹轻轻触碰了一下锁骨上那片隐约的痕迹。
微凉的指尖落在皮肤上,像是要确认什么,又像是无意识的动作。
回忆断断续续地闪过脑海——今晨那人指尖落在她肌肤上的温度,低沉的嗓音,甚至是呼吸交错间的炙热……
她的动作一顿,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然后,下一秒,她迅速收回手,像是要甩开这些无谓的情绪,随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冷静地将思绪压下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将咖啡杯放回桌面,发出轻微的“嗒”一声。
只是一夜情罢了。
但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说不清的悸动。
陈驰插着口袋,从会议室出来时,嘴角还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这点笑意,从他刚跨出律所大门的那一刻起,便迅速褪去。
他懒懒散散地晃到电梯口,随手按下按钮,片刻后,电梯门打开,他迈步进去,随手按了负一层。
下楼的时间不长,他却没忍住,掏出手机翻了翻对话框——许栖的头像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周前,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合同解除,尾款打到我账上。你妈的部分另算。”
啧,真无情。
陈驰低低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退出对话框,靠在电梯壁上闭了闭眼。
等他走出办公楼时,外头的光线有些晃眼,他抬手挡了一下阳光,刚准备朝停车的方向走,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迎面与一名身形挺拔的男人交错而过。
那人步伐沉稳、身形颀长,穿着一件极简剪裁的白衬衫,袖口挽起两折,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整个人斯文又清冷。衬衫纽扣规规矩矩地扣到锁骨处,禁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