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慕西月飘动的长发,煞是好看。
他就事论事道:“根据尺素的描述,不像是。”
慕西月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眸光一转,问:“你说——你的尺素姑娘有没有可能撒谎?”
墨玉一怔:我的尺素姑娘?
他盯着她的背影,月华如银,洒了她一身,她的身影越发清丽,他愣了半晌,那淡淡几字便在他心里饶了又饶,早已改头换面。月色壮人胆,心中遐思也跟着飘飘荡荡,不自觉地嘴角浮现出笑意来,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歪着头去看慕西月的侧脸,问:“那,我的慕姑娘,你觉得呢?”
慕西月梗了一下,蹙眉:“好好说话。”
墨玉笑了一下,“哦”一声,回答了她前面所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不可能永远说真话。”
慕西月背影一僵,沉默半晌,道:“今天欣姨去了尚书府。琉璃阁的背景可能不简单。”
墨玉道:“那可派些人暗中盯着尚书府。”
慕西月眼皮一撑,她诧异的是墨玉的反应并不见多少惊讶,她问:“你知道欣姨去了尚书府?”
墨玉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猜你会派人跟着。”
一股后知后觉的心惊游遍全身。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散漫不羁,万事不放在心上的家伙是真正的崇吾大殿下,是整个崇吾的既定继承人。
他从来就不是个凡人啊。传闻他幼年便展露出惊人的天赋,一身法力由门主和门中五天师亲授,十三岁便击败崇吾门五天师之首,十五岁被崇吾王指定为继承人。这么一位高深莫测、立于云端般的人物,其心机又岂会真像他所表现的整日无所事事、嬉皮笑脸的模样那般单纯。
就在前不久,他不就瞒了身份把自己耍得团团转吗?
这样的人,她 不该和他走得太近的。
墨玉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看着她突然沉默的背影,暗自反省:自己哪里又说错做错了。他突然担心她一言不合又拔腿就走。总之,先把她的误会解开吧,他喊道:“不是我的尺素姑娘。”
“什么?”
“我说,不是我的尺素姑娘。我和尺素是朋友,朋友间不这么叫,你以后注意措辞。”墨玉嘴里嚷着,眼神却飘忽望天。
慕西月缓了半晌,仍没搞懂他为何在话题跑了这么远的时候又将话题扯回,专门给自己解释。心里却莫名舒坦不少,但她嘴上却没好气:“不是就不是,大晚上的你嚷嚷什么!”
墨玉被怼得一愣一愣的,他将肩一耸,好脾气地自顾自笑了。
莫名其妙,崇吾的这位天才少主她当真是看不透。慕西月不再多想,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
“如果那叶全一直不来……”
墨玉将她打断:“不会的。他既放出话来,就一定会兑现。魔族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只不过,那叶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明了。”
“好吧,那就等着。”
慕西月呼出一口气,接受了要长时间耗在这里的打算。
她看了看在屋顶躺着的墨玉,悠然自在。而她的心里总揣着一口未竟之气,不到这世间魔怪尽灭之时,这口气便不会轻易散去。她只恨自己的力量微薄,她唯恐她斩魔的速度赶不上意外接近她最重要的人的脚步。
这邪魔乱天下的时代何时方休?
“坐吧。”墨玉在身侧拍了拍,双手又重新枕在脑后,“这晚风吹着多舒服啊。”
他整个人都贴在了屋顶的瓦片上,不闲硌得慌,但慕西月最终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慕西月问:“墨玉,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墨玉却少见的沉默了。
但这沉默也没有持续多久,他便开了口:“洛水,是我娘亲长大的地方。”
他语气平静,面色平静,双目望着天际,却让她心中一惊:原来天子骄子如他,也有着外人不知道的心事啊。她没有追问他娘亲现在在哪,只是和他一样看向天际一方。
“你呢,又是为何?”墨玉撇了她一眼,语气漫不经心。
可他心内却装着疑惑:依崇吾门规定,修行满三年并通过考核方可获得出山除魔的资格。为避免落单,相关掌事通常又会要求门徒们彼此结伴,当然,门徒们也乐意如此。慕西月三年前入门,却下山已久,又孤身一人,显然没有按此门规走。
这下轮到慕西月沉默了。
三年前,得知向景舟下山完婚的消息后,她心神俱碎,再无法调整自己。或许,唯有离开,离开跟他有关的一切,把自己丢到诸魔之前,用鲜血和战斗来麻痹自己,或许这样,有关他的点点滴滴才不会再充斥着她的大脑。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