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女子道:“贡祀沉香?‘芽庄香’?”
海玥道:“我不懂香,不知道是不是,只知此物失窃了。”
女子缓缓地道:“安南使团渡海而来,贡祀之物本就不会携带太多,‘芽庄香’固然珍惜,但贵地差役窃取,似乎并无必要。毕竟琼州本就是沉香之乡,就说那‘黎峒香’,在安南国内亦是深受贵人追捧的珍品。”
海玥奇道:“‘黎峒香’?能与贡祀的‘芽庄香’相比?”
女子道:“两种沉香各有妙处!‘芽庄香’层次分明,初闻清冽,渐转醇厚,余韵悠长不绝;而‘黎峒香’更是奇特,薄如蝉翼却入水即沉,其色以坚黑如墨者为上品,金黄者次之......”
‘咦!这女子真的懂香?’
海玥一时间倒有些判断不了了,等待对方说完,总结道:“那芳莲姑娘的意思是,安南使团污蔑了府衙差役?府衙差役并不敢为了区区小利,去动进献给陛下的贡品?”
女子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声道:“小女子不敢妄言。”
“好吧!轮到我来说了!”
海玥将黎维宁自从来了书院后,一直到那晚宴请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一遍,末了道:“那个护卫统领阮正勇指控我为凶手,言辞凿凿,我固然冤枉,却一直想不明白,那晚的筵席中,凶手到底是怎么下的毒?芳莲姑娘旁观者清,可否教我?”
女子仔细听着,但末了,也只是摇了摇头:“毒药既然并非公子所下,那位……黎正使,确实不该中毒,小女子想不出来,不过……”
海玥听的就是不过后面的话,赶忙道:“芳莲姑娘但讲无妨!”
女子迟疑了一下,缓缓地道:“公子有没有想过,黎正使在酒宴里中毒,后夜间毒发身亡,整个过程都是对方的一面之词,或许……那群护卫,根本没有说实话!”
‘来了!’
海玥精神一振,嘴上却迟疑着道:“芳莲姑娘觉得,安南护卫有意欺瞒?是因为保护不力,要将罪责推到我大明学子的身上么?亦或者……还有别的蹊跷之处?”
女子沉默下去,笼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片刻后开口道:“小女子不知,只是猜测而已,还望公子见谅。”
“这是哪的话!”
海玥微笑:“既是集思广益,自当畅所欲言,只为寻得破绽,查明真相,还你我清白!芳莲姑娘所言安南护卫作假一事,确实是个极好的思路,可眼下你我身陷囹圄,难以查证……不知姑娘可还有别的见解?”
“没了……”
女子摇了摇头。
显然,双方互不信任。
这很正常。
寻常时候刚刚见面的陌生人,都不会交浅言深,更别提两人是因为同一起案子进来的。
既如此,海玥准备主动出击,投石问路。
他背着手,在牢房内踱步了一小圈,突然道:“刚刚芳莲姑娘所言,倒是给了我启发,我怎么觉得,那位遇害的安南王子,不像是安南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