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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冻着谈舟脊骨的冰块悄悄融化,他折了些腰,把下巴安安稳稳地放在舒屿手心。
“天生的。”
舒屿撇嘴,对他的这个答案似有不满,但眼神很明亮:“好吧。”
“你觉得我应该改吗?”
“不一定要改啊。”
“为什么?”
“如果你觉得现在这样很困扰你,那你可以改,但如果你觉得生活就是要一丝不苟才舒服,那就不用改嘛,哪有什么应不应该,一切随你心情。”
说完,她收回手,冲谈舟眨了眨眼:“我也可以迁就你一点——以后不把你家搞那么乱就是了。”
谈舟扬了扬嘴角,感觉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以示回应。
转过视线后,谈舟才注意到电视墙上挂着左右两列画框,每列都有四幅,画框里装的并不是画,而是巨幅拼图。
“都是你拼的吗?”
“对!”舒屿的眼睛笑起来,“厉害吧。”
“嗯,厉害。”
“拼图还不是我最擅长的呢,楼上有一个房间,放的全是我的积木,你要去看吗?”
谈舟看着舒屿兴奋的神情,点点头。
其实不用走到二楼,谈舟在从客厅到楼梯这一段路上,就已经看到了许多小的积木摆件,开放式的餐厅里还摆着一个玻璃柜子,里面是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积木成品。
而来到舒屿所说的那间屋子,就更加壮观。
房间有一个衣帽间那么大,里面有一个一个小格子组成的展示柜,也有几乎要顶到房顶的大展示柜,每一个里面都摆着舒屿的作品。
她很骄傲地站在中间,一一向谈舟介绍,最后一叉腰,昂头道:“没见过吧?”
“没见过,”谈舟由衷赞叹,“你是我见过拼积木最厉害的人。”
舒屿的小尾巴又翘起来:“这算什么,我父母家更多,都是我以前拼的。”
“你很喜欢这些?”
“嗯,小时候父母没时间陪 我,我就拼图、拼积木打发时间,然后就爱上了。”
“现在还拼吗?”
“拼啊!压力大的时候拼,闲着的时候也拼;开心的时候拼,不开心的时候也拼……”
舒屿说起这些,神采飞扬,滔滔不绝,是谈舟难得见她真情流露的时刻。
他跟着她的视线和手指的方向,一个一个听她讲这些积木的故事。
阳光从明净窗户洒在舒屿身上,谈舟侧过头,看到她的睫毛上盛着金色的光,瞳孔清透,看向他的时候,发丝融在温暖的光影里,朦胧而虚浮。
他忽然担心抓不住她。
抓不住她此刻的真实,抓不住她眼中满到溢出的笑意。
谈舟拽了拽舒屿的手,像是请求,却又没有等她的答案,收紧抬到她腰后的手,俯身吻住她。
喋喋不休的声音被吞进他的呼吸中,他愈吻愈深,直到脸颊发烫,血流倒涌,直到舒屿的手摸索进他的衬衫,直到他们栽倒在下陷的床榻,直到深浅不一的喘息声缠绕在彼此耳畔。
舒屿断断续续地埋怨:“我今天真的没有这个计划……”
谈舟未答,他温柔地吻过她的眼角,含住她的指尖,滚烫指腹灼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轻声哄她阖眼,克制的神经一触即发。
他说:“我喜欢你,阿瑾。”
舒屿被他的动作扰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回应:“我也喜欢你,阿翎。”
谈舟皱眉。
转而更加卖力。
舒屿小声惊呼,忍不住睁开眼,撞上谈舟粉红的眼眸,他额间落了一滴汗,身前两道红痕,唇齿微张,杂乱的气息忽短忽长地冒出。
他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舒屿实在来不及想。
濒临极致的呜咽占据了她全部思绪,她揽着谈舟的背,指甲在他身后划过。
谈舟闷声忍下疼痛,伏低身子,去亲她的耳垂。
有一瞬间,也就是一瞬间。
谈舟似乎模模糊糊地想过。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她不叫自己阿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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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舟一打开家门,就察觉到了不对。
虽然所有东西都在原位,但沙发的角度有些偏移,酒瓶的方向也转了几度。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走到书房打开抽屉。
在翻过所有角落无果之后,谈舟双手撑在桌边,暴起的青筋从手背一直蔓延至手臂,他垂着头,挡住了台灯发出的唯一光亮。
他拼命控制着呼吸,却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