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A

    “紧急新闻:指挥官卡西乌斯在执行远征任务期间遭遇舰队事故不幸身亡,事故发生时间:二十四小时之前。m.wenqishuku.cc指挥官家属决定在宅邸内进行私人哀悼聚会,不对外公开……据说与指挥官新婚三个月的伴侣将继承巨额财产……问题是,让一位来自农业卫星的外来者继承遗产,会引发什么样的风险?”

    智能管家自动宣读新闻时,乌萝正在衣帽间里挑选适合参加哀悼仪式的衣服。

    卡西乌斯在婚后为她添置了不少适合正式社交场合的礼服与配饰。她在这些从未被穿过的柔软轻便的衣服里翻找,无意间找到了那件硬邦邦,皱巴巴的旧制服。

    在被卡西乌斯关注之前,她是在母星指挥部供职的低等文职人员。按照规定,她的制服上佩戴有户籍编号牌与监护机构名称,方便让本地居民随时知晓她是需要被注意的外来者。

    她唰地撕下户籍编号牌。

    -

    哀悼会的邀请函只被秘密送往了少数人的家里。

    时间已至,宾客乘坐的黑色浮空车依次到来,光滑如镜的车顶上映出灰白,阴郁的天空和细如灰尘的雪粒。

    最先到来的是卡西乌斯的同僚们。他们的女眷身着黑衣,面对微雪时诧异地挥舞着手中的屏蔽装置。

    母星的居民极少经历雨雪袭击。

    负责主持仪式的乌萝在门前向每个客人点头致意,让他们进入坟墓般的宅邸里避雪。

    她身穿一条黑紫色丝绸长裙,脚踩自己穿惯了的铆钉工作靴,拢着胳膊冷眼对待来客。柔滑的丝绸如同冰凌包裹着她的皮肤,体内跳动的热量与之搏斗,不断争夺着冷暖边界。

    每次经过她身边,宾客们的目光如同雪花,飞快拂过被她故意钉在轻薄,瑰丽的紫色衣料上的户籍编号牌,然后悄无声息消融。

    乌萝感觉到一阵虚无的胜利感。

    等到他们走到自以为她听不到的地方时,议论声便一波一波漫过宅邸的地面。

    “是的,她就是我告诉过你的那个……从农业卫星来的。”

    “她擅自决定只举办哀悼仪式?卡西乌斯值得一次公开的……”

    “听说卡西乌斯的母亲没有认可这场婚姻……你懂的?她能不能拿到遗产还不确定呢。”

    最后到来的是一辆白色的浮空车。

    司机抢先下车想要替主人打开屏蔽装置,结果被自行走出车厢的白发女人挥手赶走。

    女人站在潇潇雪幕中,灰色眼睛茫然扫视宅邸,然后转向站在门口的乌萝,就这样怆然凝视了她许久。

    司机为主人递上墨镜。女人伸手的动作这才暴露了失明的事实。

    “小心脚下,西尔维夫人。”

    盲人脚踩碎石路的步伐反而比司机更加稳健。一边走,女人一边低声喝道:

    “尼禄!”

    声音一出,从白色的浮空车里又钻出来一个年轻男性。那头标志性的卷曲黑发让乌萝内心一惊,指甲下意识陷入掌心。

    但对方随即抬头,一双朦胧的蓝眼打消了任何荒唐的疑虑。

    不,那不是卡西乌斯。只是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亲弟弟尼禄。

    白发女人已经走到了乌萝面前,白色皮草汹涌晃荡犹如一只猛禽降落。墨镜镜片上的辅助视力设备正在旋转,为主人勾勒出乌萝的单薄身影。

    “你就是那个……”

    卡西乌斯的母亲,通常被称为西尔维夫人的女性低头道:

    “被卡西乌斯选中的女孩?”

    “我是他的合法妻子。”

    乌萝寸步不让。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想要什么?”

    “法律允许我继承的任何东西,我都想要。”

    “他应允了你什么?说来听听。”

    “恐怕您要看遗嘱决定了。律师现在正在书房里等候您。因为我不想破坏哀悼仪式的氛围。”

    西尔维沉默半晌,双手拢紧外衣,手套上的虎爪装饰在衣料上划出痕迹:

    “正合我意。我没有时间浪费在死人身上。”

    在她身后,尼禄连跌带爬地终于赶到了门口,因为这一段路途气喘吁吁,水汪汪的眼睛迷茫地眨个不停:

    “哎,等等,我们今天来这里干嘛?我哥哥呢?”

    西尔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宽大手掌拍在了尼禄肩头,差点叫他原地跪倒:

    “你哥哥死了。尼禄。惊讶吗?我也很惊讶居然不是你先举办葬礼。”

    尼禄扯着自己的孔雀绿领带和钻石扣的西服衣领,暂时没决定好做出什么反应。他那殷红的嘴唇,涣散的视线都暗示了某种不良习性。

    等到母亲进入室内,他盯着乌萝几秒钟过后,慢吞吞从衣兜里拿出了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