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卧室里恢复了安静,窗外的夜色浓郁。
也不知过了多久,卧室外才响起陈易铭的声音,“先生。”
迟归目光微转,“进。”
陈易铭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刻意压低了声音,“先生,今晚是我的过失,没能及时注意到景先生的动态。”
他先是认了错,再说,“我让人调出了回廊两边的监控记录,你看看?”
迟归接过助理递来的平板,看了起来。
前后监控的两个画面,如实记录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迟归紧紧盯着画面内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忽然间,他还在某处前后拉扯了一下进度条。
陈易铭察觉了他的微妙举动,“先生,怎么了?”
迟归沉默着,微微摇头。
没几秒,他就看见监控里的迟盛野蛮地拽起景瞬、用力将他推进了厢房内。
迟归关掉平板,床头灯映出他晦暗难辨的神色。
陈易铭主动禀明情况,“迟少那边直接暗中送医了,我和韦迪也打点好了宾客和佣人,保证不会走漏消息。”
“盯梢的人说,大房夫妇才得知了情况赶了过去,估计之后有得闹。”
“……”
闹?他们也配?
迟归看回床上的景瞬,即便是在睡梦中,对方的神色也没那么安稳。
“让人继续盯紧了,我有分寸。”
“好的。”
…
这一觉,景瞬睡得又沉又重。
再次醒来时,他浑身弥漫着熟悉的酸痛感,嗓子更是干得冒烟。
有人在耳畔轻声呼唤,“小景先生,你醒了?”
景瞬模糊的视野渐渐恢复清晰,“……林叔?”
“欸,是我。”林叔察觉到他嗓子的不舒适,拿起一旁的温水,“小景先生,你感觉怎么样?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景瞬在林叔的帮助下艰难坐起,忍着晕眩喝水润嗓。
他环视着四周的环境,脑海中的记忆还有些凌乱,“林叔,昨天是你在照顾我吗?”
“小景先生,昨晚是……”
话还没说完,卧室门就被人打开了。
迟归和陈医生一并从屋外走了进来,后者的手上还拿着刚刚配置好的吊瓶。
陈医生瞧见转醒的景瞬,先一步走近,“景先生,你还有些烧,我再给你打一针?”
景瞬往医生的后方瞥了一眼,和迟归短暂对视又挪回,“嗯。”
细长的针刺破手背、扎入静脉,景瞬全程垂眸一声不吭,更没露出任何抗拒的细微神色。
陈医生想起昨晚打针的情形,是试探也是关切,“景先生,不疼吧?”
景瞬还很虚弱,“不疼。”
迟归见他顺利输液,吩咐管家,“林叔,你下楼给景瞬弄点吃的。”
“好的,先生。”
林叔应声,很有眼力劲地示意陈医生跟着自己一块离开。
房门合上,还留在屋内的两人自然而然地对上了视线。
迟归率先掌控话语权,“我们聊聊?”
景瞬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一时还没做好接话的准备,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
迟归不在意他的沉默,“景瞬。”
不再是前几日那般客套的“景先生”,而是直呼了完整姓名。
“你还记不记得,在宴会前我和你说过什么?那份协议上又写了什么?”
迟归的语气不算强势,却也容不得人闪躲。
景瞬无处可逃,只能看他,“记得。”
迟归说过,宴会场合要跟在他的身边,协议写着,如果需要外出行动也得和他报备。
迟归追问,“那你昨晚做什么了?”
“……”
景瞬迟疑了几秒,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我只是想要去上洗手间,是迟盛跟踪我、纠缠不清的,我后来出手是出于正当防卫。”
迟归洞察了他的犹豫,“撒谎。”
简单两个字,震出景瞬压在深处的慌张。
迟归看破一切,“你早在口袋里备好了电刀,故意远离宴会和宾客,给了他跟踪你的机会,和他当面对峙后,你又刻意在言语上激怒他。”
而且,迟归在查看昨晚的监控视频时,注意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小细节:
两人发生言语冲突后,景瞬没有第一时间往外撤离,而是特意瞄完了监控的位置,一反常态往厢房门口靠近。
“景瞬,你在赌——”
“赌醉了酒的迟盛会被激怒上头,失控行事,厢房里面没有监控,反而方便你对他下手,是吗?”
“……”
景瞬欲言又止,沉默足以说明真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