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大哥,抱歉!
答应嫂嫂的事,我必须做到。
沈澹不知晓自己弟弟内心所想,不然暴跳如雷,他一口气喝完酒杯里的酒,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沈渡。
沈渡黑白分明的眼眸分毫未避与他对视。
‘扑通’
不胜酒力的沈澹摔倒,直挺挺地躺地。
沈渡情不自禁笑出声,酒量不行还学别人醉酒解愁,他啧啧幸灾乐祸扶起倒地的男人。
男人嘴里含糊不清,倾耳一听,‘安意’两字从齿间泄出,他乐想。
大哥!
你好可怜!
此时的沈渡不知道日后有他看得。
来福远远瞧见此种情形,赶忙上前和沈渡一同架起沈澹回院。
前世沈澹久经商场,喝出千杯不醉的身体。
如今只是个文弱书生,自然酒量浅。
*
荷花宴逐渐临近,林管事夜宿锦绣布庄,恨生不出三头六臂干事。李安意独自前去两三次帮他提出修改意见,余下时间皆待在博海院看书。
期间,和沈渡见过一面,交流香的问题。
鹅梨帐中香如李安意所想,内里添了些许使人心神不宁,性情暴躁的物质。
然,这物质只对近期情绪波动较大的人有用。
刚穿越时,李安意心绪起伏大,受到影响。此后,她整日阅书养性,香便无甚作用。
而是何人下手,沈渡竟一并查出。
王氏贴身嬷嬷,余嬷嬷。
李安意不知王氏恨自己恨到此中程度,全然不顾亲生儿子死活,沈澹之前亦睡在此屋。
他俩一番商讨,俱认为先按兵不动为好,随后定下中伤王氏的计划。
一切只待荷花宴后。
七月二十五日,林管事传来消息, 新衣初成,邀李安意观看。
经过近十日的了解熟悉,李安意知晓自己先前的顾虑不值一提。
绞缬领域,大雍朝虽一片空白,但染衣制衣可谓遥遥领先周遭其他邦国,每岁皆有小国用皮毛珍物换取大雍朝绫罗绸缎。
以大雍朝现有的固色剂完全能使文华郡主的新衣达到合格水准。
至于其他问题林管事或多或少能用现有手段解决,如让手艺高超的绣娘修补不足,或直接用染料画出细微部分。
就这样一条用绞缬方法染色的衣裙诞生。
盛京中大型宴会所穿之衣大多仅会穿一次,重复穿显得女子囊中羞涩,为人耻笑。
宴会不仅是巧思美貌地比拼,亦是财力的比赛。
文华郡主参宴之衣也是如此。
因此,林管事未考虑衣裙的实用性。
李安意轻车熟路来到锦绣布庄后院,院内一如既往地繁忙,伙计往来穿梭,手脚未停。
林管事在伙计的提醒下,顶着双眼底青黑、眼袋肿大的眼睛,一副操劳过度的模样拜见她:“小姐,来看看。”
衣服未干透,挂在晾衣架上迎风飞舞。
瞧着初步成型的衣服,李安意满意地点头,她关怀备至说:“管事辛苦了,忙过这阵叫店里的伙计休息,顺道赏些银子。”
她掏出从沈滢那里坑来的部分银子递给他。
说来奇怪,李安意检查原身财产时发现,她竟没有一丝现银,上锁的木盒里仅有房产地契,外加金银首饰。怀疑银子被偷走了,可钥匙只有她持有的那一把,而且木盒外表完整,不存在破坏痕迹。
林管事不推辞感激地接过银子,用手甸了甸,二十两,他晓得连轴转大伙皆累,是要些外物刺激。
伙计们听到赏钱脸上笑开了花,卖力十足地干活。
他们一同走入后院房间,秘密交谈。
仅有两人林管事双眉隆起情绪外泄,面含忧愁言:“小姐,文华郡主会看上咱们的新衣吗?”
尽管自己相信新衣虽有缺点,却奇特又具有艺术魅力,必受人喜爱。但毕竟是一时赶造之物,比不上其他布庄精致。
李安意微笑安慰他:“看不上如何?看得上又如何?终归是一时起兴。”
先前是自己托大,觉得人人会喜爱现代来物。几日沉淀,方觉如蜉蝣般渺小。大雍朝屹立几百年未倒,自有独特风采。且皇室中人沾上难,甩下难如登天。
“看上是缘分,未看上也是缘分。”林管事了然点头。
李安意见他释然此事,转而言他:“管事认为另择一铺,买着绞缬染衣如何?”
“这……”林管事心下犹豫,他打算专开一柜买此物,不知小姐为何大费周章买铺开店,是嫌锦绣布庄……
百般神色变幻,他犹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