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伸出向上。
细白的药粉被奚兰序撒进了祁牧的伤处,所以祁牧下意识瑟缩,奚兰序没照顾过人,见状他本想直接按住祁牧的身躯,但脑子里却莫名闪过祁牧临睡前眼里带雾扒着他衣服前襟看着他的那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奚兰序又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动作停滞稍许,然后,奚兰序就开始学着祁牧几日前照顾他的模样,微微朝里深吸了一口气。
在木塞之下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纸人抬头就看见,他们高高在上,凡人眼中冷傲狂狷的魔尊大人,奚兰序他居然抱着一个看来都不知有没及冠的瘦弱少年,微鼓起了腮帮子,轻轻吹气。
奚兰序对着自己刚刚给祁牧上过药的地方反复轻吹,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祁牧梦中的苦痛一般。
而后,奚兰序的余光就注意到了榻上立起的纸人,并吩咐:“去,找点伤药来。”
至于伤药的种类,奚兰序视线扫了扫祁牧身上的伤,然后对着纸人道:“要能去疤的,他不能留疤。”
纸人:“?”
通过指人视觉传导后的魔宫众人:“?”
于是乎,纸人看向祁牧的目光居然都显得肃然起敬。
魔尊大人几百年来都不近女色,原来……那这位岂不就是他们魔宫日后的尊主夫人了?
惊若肯定的对众人保证:“人间话本,才子落难必有佳人相救!”
……
祁牧隔了一日才清醒,只是迷迷糊糊睁眼醒来的时候床前一下围了好些人。
祁牧因此被吓了一跳,手指不自觉拽紧被 褥。
见他醒来,村里的叔婶那叫一个七嘴八舌的,直到屋外,祁牧突然听到村长重咳一声。
于是人群纷纷向后侧看,隔着那条缝,祁牧才终于看清,先前不知何事,奚兰序在立于院前与村长说着什么。
然后又经过村民简短话语里的一番拼凑吧,祁牧终于弄清了事情始末。
原来是因为祁牧上山打虎的大事。
邻家的刘婶子简直称奇了,跟这一村里的人说道,这下,就连离黄花村隔壁有几里地远的另外几个村子也是听说了。
他们黄花村啊,出了个能打虎的壮士呢!
“真想不到啊。”
于是刚刚清醒的祁牧就被迫听了一通注目词,村民们夸张,刘婶那手一比划,霍,老大一只猛虎!
真是夜能止小儿啼哭,张嘴就是成人三四个头颅。
黄花村有读书人,但其实更多的是木匠,瓦匠或是普通种田的百姓。
这下,就是绑着两根小花辫的妞儿都好奇,十多岁的小娃娃几个跟着大人堵在祁牧家的小院里。
有的探窗有的站屋,就想问祁牧,“那么老大只,你是怎么打的?”
瞧那祁牧一个小身板,文文弱弱的样子,听了村里人这样说,祁牧更是,撑着半身坐起来,他身上有伤,本来是有村里人想伸手扶一把。
然后祁牧他家那个男人就从一群村民中间挤过去。
奚兰序坐在床边把祁牧扶起,修为尽失的落魄魔尊就是奚兰序的新人设,祁牧靠坐在身后的软枕上也没觉得那里怪。
只一心想起那只虎王的去处,祁牧扯了扯嘴角勉强说:“那哪是我打的,我啊,本来就是想要上山看看有没野果子,谁想着居然叫它给盯上,说来叔婶,这回是命大,那大虫不知怎的,跟伤着了似的,力气不济,我又找了个深坑,讨了巧。”
于是众人恍然,按祁牧说的,就是他原本是要上山去野采,结果半路走着走着遇到一只拦路虎,那虎可能受了伤,偏巧山里坑洞多,祁牧满打满算,怎么说都比畜牲聪明。
于是啊,他经过几次惊险刺激的逃窜,拼着最后受伤尽力一搏,这次坑骗了猛虎下洞,巧的是这时,他家那个男人见他久久不下山,于是找了上去,二人合力,这才斩杀猛虎,得了如此这么一桩功绩。
村长听了直点头,祁牧见状视线也是无意间跟身旁的奚兰序对上,才知道他们两人瞎话编的竟然也如此有默契。
村长道:“小牧啊,无论如何这畜牲在我们村子边上那都是要伤人的,你这虽是满打满算,但也真是大功!”
现在这老虎是被抬回来了,虎是祁牧他们打的,按村里的意思这东西自然也是他们的。
但祁牧说劳烦村民将这猛虎抬下山,于是跑腿的费用怎么说也不叫推辞。
最后就是这么一番你来我往,村长终于定下并对祁牧说:“行,镇子里有收这些的,准备准备,赶明啊,我就叫村口那阿宝驾牛车送你们上镇里。”
就是镇里现在估计还有些修士在通缉魔尊,一个是山中坠崖还消失的魔头,祁牧敛下了那些心绪笑着点头:“那就多谢您了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