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猎鳄之约

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恐惧,当他的同伴把他的武器压下时,他没有反抗。

    我一动不动地等着,那个疯子把头靠在我的腿上,叹了口气。我很讨厌陌生人的身体接触,但他的这个举动是如此天真无害,于是我决定容忍。

    我像是占有般地把手放在这个年轻人的头上。

    “嗯?”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戴帽子的人摘下帽子,用法语对我说:

    “晚上好,女士。我叫伊斯卡尼,是乔克托族人。我们邀请您来这里,是想恳请您帮个忙。”

    他紧张地抓着帽子。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部落被一只巨大的、受了诅咒的鳄鱼追捕。据说这头野兽有三个人那么长,黑得像夜晚一样。它每个月都会出来吃人或小孩。我们不能再让这种事继续下去了。

    我们的酋长明科(他指了指那个战士),带领大家多次追捕这只野兽,但都没有成功。它总是藏起来,对勇敢猎手们的挑战置若罔闻。” 那个战士交叉着双臂,仿佛在向我挑衅,看我敢不敢嘲笑他的努力。

    “我们的萨满纳肖巴有过一个幻象。他说,也许有个皮肤苍白的人愿意帮忙。” 这个人害怕得咽了口唾沫。他知道我们的厉害,也清楚自己现在身处开阔之地,手无寸铁,也没有任何计划。

    不过,我对这只野兽很好奇。

    博杜安曾告诉我,吸血鬼不能吸食动物的血,事实上,野兽的血缺乏我渴望的那种生命力。但话虽如此,我曾成功从一个狼人身上吸血,而我不太确定,一只七英尺高、浑身是毛的狼人混血儿还算不算人类。

    当然,严格来说,他是被诅咒的人类,但就他那副模样……

    我能不能通过吸食魔法野兽的血来变得更强呢?

    我很想试试。至少,这能让我分散一下注意力。

    “那你们用什么作为回报?”

    翻译转向他的酋长,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酋长面带冷笑地指了指纳肖巴。他的同伴皱了皱眉,但还是开了口。

    “明科说,如果您能杀死这只野兽,我们就把萨满献给您,任您吸干他的血。”

    我没有回应,一动不动。这不对。只有自由的人才能成为祈求者,只有自愿给予的东西才能被完全接受。

    我没有回应,果然引起了他们的反应。那两个人开始紧张地挪动脚步,明科紧紧握着长矛,以至于长矛的木头都发出了嘎吱声。

    我转向跪着的萨满。

    “如果我照你酋长说的做,你会自愿把你的血献给我吗?”

    “请原谅,苍白的人,我们的萨满不会说话……”

    “献出鲜血,戴上耳环能更好地隐藏,为了你,荆棘与饥饿之子。”

    他慢慢地眨着眼睛,先眨一只,再眨另一只,就像波浪一样。他的一只瞳孔比另一只大很多。

    这个年轻人疯疯癫癫的,谨慎起见,我不该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这肯定有问题。我刚到这片空地,纳肖巴就出现了。以我们各自的速度来看,在我注意到信标之前,他就得从村子出发了。而且他还说了两次话,这绝不是巧合。

    都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或许这话有些道理。

    他还主动给了我一样我没要求的东西。能帮我隐藏的耳环?他是不是预见到我会需要这个?他看到了我的未来?

    这个人很危险。也许我应该在他对我不利之前先除掉他。

    不,这样不对,绝不能伤害祈求者。我刚才在想什么?

    “我同意。”

    萨满点了点头,仿佛我的同意是理所当然的。他站起身,手指向山谷深处、更靠近原住民领地的一侧。那里有一个缓缓的斜坡,通向一片稀疏的树林,偶尔还能瞥见灰色的水面。

    为了表示友好,我向他的两个同伴点了点头,但他们只是惊恐地盯着我。这有点无礼,不过我也不生气。他们的恐惧并非毫无道理。

    我拿起背包,出发了,他们也跟在后面。

    等我走出他们的视线后,我换上了战斗服。原本一尘不染的衣服现在有了一个被刺伤的血洞、一个被子弹打穿的血洞,左肩上还有血迹,还带着烧焦的痕迹。而且因为这些,衣服还有点难闻。我真的得找个时间好好洗洗衣服了。

    阿里安娜,那个在月光下洗带血破布的吸血鬼。也许我还应该唱唱歌。

    很快,我就来到了沼泽地的边缘。现在,该怎么做呢?我的猎物要么在水里,要么就在能容纳它的水体旁边。就算有夸张的成分,这只野兽肯定也非常巨大,只有最大的池塘才适合它生存。我有信心能感知到它的魔力。

    我的计划已定。我要沿着那些池塘的边缘走,保持敏锐的感知。我先向左绕着沼泽走,然后再向里面搜寻。如果今晚完不成任务,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找个地方休息。

    我点了点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