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知道些什么了吧?
不可能呀?余竹默想,岳平芜三岁就失踪了,如今十几年过去,模样都翻天覆地了,他还能一眼瞧出来不成?
“但为什么是那个眼神呢?”余竹纳闷,忍不住喃喃起来。
正好南陵侯夫人回来了,身后跟着一水儿的丫鬟,自己手里也抱了不少东西,她随口一问:“云儿走了?”
“大哥说他有拜帖要回。”
“一天天就属他最忙。”宋晚意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丫鬟站成一排,“不管他,你来瞧瞧这些东西有没有你喜欢的?”
余竹扫了一圈,不是华服美裙就是钗环花钿,就连胭脂水粉都有十几套,也难怪去取了这么久。
“这也太多了吧?”
“这算什么呀。”刘嬷嬷高兴道:“库房那还堆了整整一间屋子呢!夫人每年都为小姐添置,老天开眼,可算是有用处了!”
刘嬷嬷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自从小姐丢失后,夫人就靠着准备这些东西以慰忧思,期间流了多少泪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太心疼夫人了。好在苦尽甘来,小姐回来她也跟着开心。
倒是余竹有些心虚了,她就是个骗子,怎么受得起这份真心?
南陵侯夫人不解她的心思,见她将手缩了回去,还以为是她羞涩,忙拿了件制好的衣裙在她身上比划。
“这身 量正好,与我猜想的一样。”宋晚意很高兴,余竹干笑着配合着又转了个圈。
“就是这腰身大了……”发现一处不足,宋晚意又有些失落,“我的阿芜太瘦了。”
“瘦些怕什么,让厨房的多做些好吃的,保管不出一个月,就能将小姐养得白白胖胖。”
宋晚意点点头,“将陛下赏赐的血燕窝取出来,让厨房日日炖好了送来。”
那东西精贵,每年陛下赏赐的两盒都是留着给宋晚意补身子的,别人哪敢动毫分。余竹都还没想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刘嬷嬷就已经应了下来。
宋晚意则是继续拉着余竹试衣裳首饰,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戴着。
头上的分量忽然增加,将她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暂时挤了出去。
宋晚意一边打扮她,一边念念道:“你那院子虽然娘让人日日打扫着,干净倒干净,就是久未住人,还是要修缮修缮才好。”
余竹麻木的点头,宋晚意又热切道:“阿芜喜欢什么样的?是素雅别致的还是富丽华贵的?喜欢名师字画还是珍奇古玩?屋子里的屏风是想要花鸟图还是仕女图?……”
宋晚意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一连串的问题根本停不下来,就在余竹快承受不住时,外头又进来个圆脸小丫鬟,笑起来就弯弯的眉眼一看就很喜气。
她福身道:“夫人,二夫人来了。”
被打断的宋晚意这时才想起来,“呀,差点忘了,快请进来。”
余竹心里嘀咕,一路上岳石丹也没说府里还有什么二夫人呀?怎么又冒出个人来。
思绪间,那丫鬟已领了人来。那位二夫人熟稔道:“嫂嫂我来寻你说说话了,哟,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把库房都搬出来了?”
“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件喜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呀?我猜猜,是大哥儿的婚事要定下来了?”
“比那还高兴的事儿!”宋晚意将余竹从身后缓缓牵出,“你瞧瞧这是谁?”
二夫人柳氏认真打量起余竹,一只手还支着下巴做苦思状,“好俊俏的姑娘,可瞧着面生呀,这是?”
“瞧你那没眼力的见儿!”宋晚意嗔怪一声,也不卖关子了,“她是阿芜啊!”
“原来是阿……”柳氏的声音忽然顿住,笑容还挂在脸上却已经僵在那里,“阿……阿芜?!”
柳氏的目光紧紧盯在余竹脸上,还回不过神的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滑稽。
宋晚意道:“很惊讶吧?我刚听到的时候都激动得晕过去,像做梦一样,我的阿芜找回来了!”
“呵……”柳氏的目光从余竹身上收了回来,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跟着干笑了两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兴奋的宋晚意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茵梦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没……”柳氏话音一顿,转而道:“是有些不舒服,嫂嫂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寻你。”
来时还春风满面的柳氏,坐了一盏茶功夫不到,就煞白了一张脸逃也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