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有谁在啊?你非要来。”
同一片天空下,素纱裙裾扫过青石小径,温棠梨盈盈下拜:“民女温氏,见过长公主殿下。愿殿下福泽绵长,凤体安康。”
裴砚之立于她身侧,玄衣墨发,只略一拱手:“长公主安。”
赵映安一袭绛红襦裙,发间簪着凤衔珠步摇,却无半分皇家威仪。她眸光只落在温棠梨怀中的玳瑁猫上,笑靥如花:“毛毛,你这小没良心的,又跑去哪儿野了?快起来吧。”
赵映安从温棠梨怀中接过毛毛,“你这小东西,倒是会挑人。”
她抬眸望向温棠梨,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你叫什么名字?”
温棠梨抬眸,正对上长公主温柔的目光:“回殿下,民女温棠梨。”
赵映安唇角微扬,笑意更深:“棠梨?倒是个好名字,与本宫这毛毛一样,都是惹人怜爱的。”
温棠梨刚想开口,温馨着一袭胭脂红蹙金绣百蝶裙走来。
温棠梨皱了皱眉,只见温馨鬓边一根长着嫩芽的柏木簪子,她漫步而来,行了个礼,“见过长公主。”
赵映安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妹妹,”温馨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今日这赏花宴,京城贵女云集,你随我去结识结识,也好多开阔开阔眼界。”
温棠梨面上维持着温婉的笑意,只是那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长公主此刻就在这宴会上,皇家威严,何其尊贵,是个人见到了都得毕恭毕敬地行礼,可这二姐姐,竟在这时候如此随便,还想将自己带走,此番行为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温棠梨内心不吐不快:“温馨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真是让王氏给惯坏了。她才是真正不懂规矩的人吧。她才是真该挨鞭子的人吧。”
赵映安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悠悠开口:“如此,我便不叨扰二位姐妹叙话了,你们自去便是。”
温棠梨闻言,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却不失恭敬:“殿下美意,民女感激不尽,先行告退了。”
说罢,微微颔首,才转身离去。
“裴二,瞧你方才的模样,这温家姑娘,你可是上了心?”赵映安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是不是 刚刚应该刁难她一下?”
话罢她抬眸看向一旁神色冷峻的裴砚之。
裴砚之闻言,神色未动。
赵映安见状,突然大笑起来,打破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哈哈,瞧把你紧张的,我不过是玩笑罢了。这丫头有趣得很,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刁难她。”
一双凤眸目光炯炯地看着裴砚之,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在意都写在脸上了,要不我去求父皇给你们赐个婚?”
“别做多余的事情。”
“是是是。走吧,我们也跟去看看。”
九曲回廊缀满新扎的素纱宫灯,映得满池锦鲤鳞光粼粼。
京城贵女们云鬓簪着时令牡丹,三三两两聚在垂柳荫下,罗裙扫过青石板上零落的花瓣,香风过处惊起几只粉蝶。
温馨拽着温棠梨的素纱广袖往人堆里走:“五妹妹快些!这位是户部尚书的千金,最是爱那西域来的郁金香……”
话音未落,忽闻一声惊呼。
紫藤花架下,身着月白襦裙的刘侍郎嫡女掩面连打三个喷嚏,雪肤上浮起片片红疹。
众女慌忙退开,如避蛇蝎。
“温棠梨!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温馨的声音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赏花宴是你一手操办,如今害得贵客风邪侵体,该当何罪!”
赵映安绛红裙裾扫过青石阶上零落的花瓣,凤眸扫过人群:“去请太医。”
声如碎玉,惊散满园莺燕。
这边的动静,恰似夏日里炸响的一声惊雷,先是引得周围的年轻公子小姐们纷纷侧目停留,交头接耳,而后如同涟漪般层层扩散,很快便惊动了在不远处谈论婚事的母亲辈们。
裴砚之大步上前,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接过秦临的轮椅,他微微俯身,声线低沉而温和:“母亲,此后的路,孩儿代劳。”
秦临坐在轮椅上,抬手整了整衣衫,仪态端庄,虽面容略显憔悴,却难掩当家主母的沉稳气度。
她抬起手缓缓拱手,声音平和,“长公主贵安,许久不见。”
赵映安随意地应了一声,此刻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温棠梨身上。
作为当事人的温棠梨却一脸平静,她像是早就会料到事情发生。
自她那日拿到贵宾名单时,她就预测了很多种温馨可能会做的手段。
脑海中迅速翻阅着贵宾名单上的注意事项,她记得这位宾客是对风媒传播的花粉过敏,而非虫媒传播的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