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暗流涌动

晋还是那句话,一家绸缎庄而已,烂掉就烂掉吧。

    此刻他还巴不得把这家绸缎庄送给温棠梨。

    这对温晋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他的根基远比燕灼想象的还要牢固。

    日隐西移,余晖渐斜。

    “燕司制还有其他要事吗?”温晋此言一出,逐客之意已然昭然若揭。

    因着江今禾的缘故,他与燕灼之间的关系,本就如同水火般难以相容。

    燕灼问:“我的要求你考虑得如何了?”

    温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木案,说得决绝,“我不会让她去书院的。”

    在温晋心中,温棠梨不过是个女子,无需接受过多的教育。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女子读书识字实在没什么用处,反倒极有可能滋生出诸多“不安分”的念头,一旦如此,便再难将其掌控于股掌之间,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他断不能让温棠梨成为第二个江今禾,来阻挠他的脚步。

    “那么能麻烦温侯爷一个事情吗?”燕灼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恳切,“看在江今禾的面子上,对棠梨的管控放得宽松些吧。”

    江今禾……又是江今禾,温晋冷笑一声,抬眼看向燕灼,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怎么,如今都要拿一个死人来威胁我了?”

    “不是威胁,如果你还对江姐姐有一丝歉意,哪怕一点点,我都希望侯爷能好好对待棠梨。”

    “罢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过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答应你又何妨。”

    燕灼微微皱眉,察觉到温晋话语中的敷衍,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微微欠身表示感谢:“如此,便多谢温侯爷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庭院里,骄阳高悬,小径旁艾草疯长,散发着夏日独有的苦香,燕灼的背影在其中渐行渐远。

    温晋低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我答应她,不过是看在你我的过去罢了,至于温棠梨,她终究还是要在我的掌控之中。”

    起初,温晋接近她,不过是出于利益考量,在他眼中,江今禾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能为他在复杂的局势中谋得更多好处。

    他布下局,利用江今禾达成目的,谋取利益、官职。

    可看着她失望与痛苦的眼神,温晋心中竟涌起一丝不忍,在这场真假参半的感情里,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今禾,我还是会这么做。”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朝堂上的暗流涌动。如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企图在这微妙的局势中,寻得一举翻盘的契机。

    与此同时,边疆战事再起,幸得有裴老将军率军出征,捷报频传,得以安稳人心。

    好不容易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暂且抛诸脑后,温晋刚在书房的太师椅上落座,端起那盏还尚有余温的茶盏,想着能偷得片刻清闲,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

    就在他微阖双眼,试图放空思绪时,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家仆那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侯爷,温五小姐求见。”

    温晋无奈地长叹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疲惫与无奈,片刻后,他摆了摆手,声音里透                                                着几分倦意:“让她进来吧,你顺便去把素帛居的账册也拿过来给她。”

    “是。”

    温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透过袅袅升腾的热气,落在走进书房的温棠梨身上。

    “父亲。”温棠梨盈盈下拜,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这个父亲,表面功夫也该做好。

    温晋放下茶盏,靠向椅背,打量着眼前的女儿,最终得出了结论:跟江今禾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貌像,性格也像。

    他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我知道你惦记素帛居许久了,如你所愿,它归你了。”

    说罢,他抬了抬手,示意家仆将账册递到温棠梨手中。

    “既然你拿到了产业,那么即日起,温府将停止对你的一切供给。这素帛居往后便是你的依仗,盈亏都与府中无关。你也别指望再从府里拿一分一毫。”

    温棠梨指尖紧攥着账册,抬眸直视温晋,“父亲放心,”她声音清脆,却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温府的供给,女儿从未太过依赖,往后也无需。”

    温棠梨暗自发誓,定要凭自己的本事,将母亲的产业发展壮大,做出一番事业。这不仅是为了证明她有独立谋生的能力,更是温棠梨自由人生的开端。

    …………

    因着裴砚之在场,秦临心中一紧,下意识便将身旁的侍女遣退。她本以为裴砚之会像往常一样,至少分出些心思来关心自己这个残疾之人,可谁能想到,他的目光、他的心思,全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