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鲜明。
“你这话何意,难不成忘川已经成了你们魔族的地界吗?”白衣粉发的男子拂袖说道:“我任劳任怨,现在连透气的资格都没了吗?难道我堂堂神君还要受你们摆布吗?”
黑衣守卫欲言又止,拧着眉,“你这人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再者你如此惫懒,定难堪大用。”
“惫懒?”白衣瞪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惫懒?我每日都去查看姻缘谱,劳心劳神,你说我惫懒?”
“既如此,你为何在忘川边偷闲?姻缘都处理完了?”黑衣眉毛越拧越紧,似是不解,“我要是你早就自请下界。”
“啧,”楚蘅一边偷听一边叹气,决定下次给魔族人安排一门“语言的艺术课程”,“这嘴巴,看来还没领教过打工人的怒气。”
果不其然,眨眼的瞬间,那一黑一白便释放出神魔之力。
白衣怒不可遏,抽出一卷红绳。手指稍微晃动,那红绳便奇迹般缠住黑衣,从腿部裹到头部,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木乃伊。
“我偷懒关你何事?每日守着宫殿,掌下界姻缘琐事,我做得还不够吗?”
“唰”地一声,红绳断,黑衣的佩刀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嘴巴上淬的毒威力更甚,“无能之辈,若我假以时日被授以重任,我定不负所托,宁可十日不眠不休 ,也必得完成。神界果真比不上魔界,神族人就是比魔族人低等。”
“胡言乱语,姻缘绳我早早缠上,奈何两人均修无情道,断情绝爱,这也能赖我不成?”眨眼间,红绳又恢复原状。白衣脑子一热,成倍施加法力,全力向黑衣攻去。
两人在忘川边缘打得不可开交。
不妙。
楚蘅借飞行符之力迅速靠近,断恶立马挡住红绳,横在二人中间。
神魔大战若不得不发,也绝不能以这种事情为引。
“稍安……”楚蘅刚抬起手,准备好好劝解。
无奈战斗状态的人往往失了心智,肝火大发的白衣神君拂袖一挥,红绳立出。断恶分身乏术,楚蘅毫无法力,被迫后退。
脚下一空,还没来得及反应,扑通一声,楚蘅掉入忘川,瞬间被水灌满鼻腔。
忘川底的景色也是美绝,一架桥伫立其中,周边的水淡绿浅金交杂,像一匹丝绸,流动不息。
欣赏片刻后,楚蘅刚想往上游,就被人揽住了腰往上带。
楚蘅身上的红绳似有感应,攀附臂膀而上,在两人身上紧密交缠,闪动着红色光芒,转眼消失不见。
“你谁?咳……咳……”楚蘅抬头看向那人,懒得拿腔作调模仿古人,也全然忘记自己还身在水中,被呛个不停,双目转红。
那人一袭银衣,花纹繁复,在水中显得流光溢彩。发冠华丽,面若冠玉,像是神族中人。
他冷漠地看着楚蘅,眉头紧锁,瞬息间便施了一层护水结界。
“好歹给我捏个净衣决吧,都湿透了。”楚蘅眉头蹙起,看着面前的神君。
神君有神力附体,自然体面非常,相比之下楚蘅就略显狼狈。墨发湿哒哒地垂在肩膀一边,精挑细选的赤红色衣衫也凌乱地贴在皮肤上,其难受程度和拍入水戏不相上下。
“轻浮。”神君嘴上这么说着,扭头没再看,手上迅速掐了个决。
楚蘅恢复了清爽,听见那人这么评价,心里不由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以往演过的那些戏纷纷闯入脑中,他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向前靠近,侧头贴近他的耳朵,“轻浮不轻浮的,现下怎么看都是神君主动。”
神君表情一滞,收回放在楚蘅腰侧的手,不发一言。
楚蘅得意地笑着,往后退了半步,“无话可说了?”
忘川深处暗流涌动,一团紫色黑雾趁机靠近,趁着神君失神,迅速没入。
楚蘅还想继续,只见神君脸色突变,抬手像是使了什么法术,而后将楚蘅拉近,“小心,上去再说。”
此话一出,楚蘅右眼狂跳,心道不好。
刹那间,宁静的忘川底部水波卷起,形成数个漩涡,夹杂着意图明显的紫色箭流,如同天罗地网,疯狂朝两人袭来。
神君抬手从水中抽出一柄长剑。数道剑气前劈,堪堪抵挡。紫雾越变越大,钻入漩涡之眼,将二人卷了进去。
忘川水波动不息,水面掀起巨浪,水底更是混乱,赤红黑紫银光交织,良久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