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敲门,如若外面是人,那很是恐怖;如若并非活人,那更是可怖。m.chunfengwenxue.cc
敲门的频率不高,但不知是因着什么心理在作祟或者是被今夜所见所闻震撼到,那忽如其来的声响在这个特殊的时辰显得尤为骇人。
晏空青也睁开双眼,他将楚蘅按在自己肩窝,同他一道,暗暗等待着。
楚蘅一边竖起耳朵,分辨来人究竟是何物什,又一边在内心作祷,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快快走开,别来索他们的命。
许是祈祷被上天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在二十次后终于停下。楚蘅这会终于清楚,门外至少两人。
说话声取代敲门的声音,一人问一人答,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但那声音又唤起楚蘅的熟悉之感,或许是隔壁那间厢房的客人走错门也未可知。
短暂的对话过后,那些人不再尝试。脚步声也渐渐淡去,听着似乎是门外那物向楼下走去。
楚蘅松了口气,自己这具身体也不再紧绷,稍微松懈下来,“差点成了尸体一具。不是说客栈很安全吗?这是闹哪一出?”
“万事小心为上,时间不对,最保险的就是不要开门。”晏空青冷静地说。
“谁半夜敲门,最好没让我逮到。事态紧急,还弄这一出装神弄鬼。”楚蘅磨了磨牙,感觉没等到自己寿终正寝,自己的心脏恐怕就会承受不住,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正好刺激着他脆弱的心和脑。
这时门外又传来声音。
“二位公子应是已经睡下,老身不能叨扰。长老莫要着急,也不急这一时。明日一早,再来也不迟。”这声音是客栈阿婆无疑,她耐着性子和另一位解释。
楚蘅听得云里雾里,本就困倦,极度惊慌后就更是提不上劲。他半闭着眼睛,这话在他耳中穿过,留下一丝痕迹。而后他忽地睁大双眼,坐了起来,“长老?”
两人对视一眼。
客栈均是木门,空隙处都糊上一层门纸。楚蘅慢吞吞挪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
“不是不急,但需得尽快确认。”长老说道,“吞心城异动迟迟不解,城内族人便一日不得安歇。”
“唉……都是住客,我也不能顾此及彼,长老这可是让我难办。”阿婆并不让步,语气很是为难。
门外两人迟迟不言一语,站在那处似乎并未移动半步,谁也不想让步。而一门之隔,楚蘅和晏空青二人靠近门边,行事鬼祟。
楚蘅偷摸伸手在门上薄纸处戳开一个洞来,高度正正好,可以将门外两人的半身收入眼中。
阿婆提灯,占着右位,暖色灯光也照不亮左边人的一身黑袍。那人的四肢以及大半张脸都隐藏于外衣之内,若不是楚蘅曾见过这样的打扮,还真要以为门外那人便是作恶多端的夜中恶鬼。
楚蘅放下心来,正要让晏空青再来确认。
还未示意,门外近处,帽帷之下,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就像鹰钩,霎时朝洞口望来。
……
子时已过大半,客栈二楼灯火通明,而其中一间厢房内点着三盏烛灯。昏黄的火光在墙壁上映照着三人的身影,他们分坐在长桌两方。
“三长老是怎么认出我二人的?”楚蘅勉强打起精神,朝面前那位惜字如金的三长老问去。
三长老似是抬起头来,他将黑帽撤下,“手下在城中巡查,见城内多了两个外乡人,一红一白。”
后面一切尽在不言中,魔族人大多黑袍为主,红衣少见,更遑论身穿神族那种颜色的衣袍,三长老稍微动了动眉,便能猜出二人身份。
晏空青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银色外袍,默了默。
“所以,一进城,你便知晓此事了?”楚蘅又问。
“正是。”三长老并无隐瞒。
“那长老深夜前来是有要事?”楚蘅摸着特意安在眼皮上方的痣,可惜地撤去易容。晏空青也跟着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与此同时,楚蘅留着一束眼神给三长老,只见这话一出,对面长老的身体无故紧绷,像是如临大敌,而三长老陈述的语气也颇为严肃,吞心城传言所述却并非为假。
吞心城一向安分,不像噬魂化骨两城紧紧相依,可以互为依托。整座城内拧成股绳,各自修习法术,其中乃巫蛊之术颇负盛名。
这都是众所周知之事。
而城外一条护城河阻隔外地和城中,保吞心城千百年安稳度日,其中奥秘却是不为人知。
“护城河为本城之保命河,不仅关乎生活还关乎到修习。近日内,城中频频有人身体不适,有呕吐,晕厥症状,而询问之下,共同之处只有一个,那就是此前均碰过饮过护城河之水。”长老语气凝重,继续说道。
“多日前,便有人传护城河夜半总冒出阵阵血水,更有甚者,亲眼所见城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