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将自己送入地牢。
落回生于幽冥,当了若干年的幽冥魔莲,本该深谙逃脱之法,却被长老轻松制伏,毫无还手之力。朝楚蘅施展魅术不得,依旧不肯低头,落得个被锁进棺材内的下场。
现今那条棺材正放在成排的铁棺附近,被两位长老连夜看管,和那边卖力敲打的铁匠相隔甚远。
东方晨光熹微,铁匠敲下最后一锤,一声清脆的响声落下后,在场众人纷纷退下,只留得两位长老,和一个落回。
身带蛊虫的族人自密道鱼贯而出,自觉找到棺材躺了进去,上方的棺材盖板自动闭合。一时间此地安静极了,这场面诡异而荒诞。
二长老倚靠于落回所处的铁棺一侧,手指在棺盖上轻敲,此声如乱葬岗坟下鬼魂不平而鸣,听得尤为骇人,没有打破死寂之状,却又将周围拉入更加恐怖之境地。
二长老自知不对,索性将手摊平,“很快就结束了。”
“嗯,还有半个时辰。”大长老看着最后一条棺材紧紧盖好,长长地舒了口浊气。
“没想到这一夜,倒是不凉,手掌露在外头,一夜过去,竟也温温热热。吉兆在此,必能顺利抵达。”
大长老笑了一声,“是啊。”
第一缕日光照在楚蘅眉眼,勾勒出那双闭如柳叶般的双眸。
楚蘅心中之法有了突破之处 ,既然相生相克,此消彼长,所求之物往往等到不再需要之时,便会自动出现。
他不再一心想着攻克心法,而是沉下来,慢慢地将识海内乱成一气没有归依的灵力梳理整齐。身体有了发热之症,那些灵力顺着体内清晰的脉络流到四肢。
楚蘅以前看得“五行蕴化”,心里只想只知水克火,火克金,金又克木,却不知这些同自己有何干系。可如今他将这四字抛之脑后,终于得见一线天机。
算算时辰快到,楚蘅扫了眼识海对面早已关上的空间,睁开眼睛。
寝殿内异常炎热,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至楚蘅眼睫,坠在其上仿佛晶石。他眨了眨眼,那晶石便碎落一地。
楚蘅狐疑地从床上走下,光脚触及地面时却被烫得一惊。
无数思绪从他脑内滑过,许是一夜对于心法的研习,让他顺利地找到了诡异之处。
楚蘅以最快的速度套上鞋袜,往长老那处奔去。
若是刚才只是一念,这下便是深刻的怀疑。
五行之内,金克木,而被火所克。
落回身为魔莲,属木。铁棺属金,本应将落回死死压在里面。可楚蘅见过落回被火烧着的模样,又一而再再而三见到了本应死去的落回。
很不对劲。
抬眼望去,一千多条棺材放置于空地之上,两位长老靠在棺上,似是有些疲乏。
楚蘅疾步走近,却并未察觉丝毫异样,但他还是谨慎地传音于二位长老,“我怀疑落回会以自己为燃料,点火将这些棺材熔化殆尽。不要出声,传音于我。”
二长老抬起双眉,同样传音,“他疯了?”
他本就是个疯子。不悔公子将他送到这里,定有所图。楚蘅没多解释,“落回此刻还在里面吗?”
大长老醒过神来,看着楚蘅,眉头也不禁皱起,“在,整夜我们都不曾离开。”
二长老倒是想起什么,又摸了下棺材盖,手被烫得往后一缩,“怎么这么烫?”
三人对视无言,脸色纷纷一变,他们动作极快,将所有铁棺摸过一遍,发现仅有几条有一样的灼热之感后才暂时松了口气。
启程的时辰快到,抬棺的族人也结对来到,周围聚齐一堆人马。
开棺不是,就这么行路不是,楚蘅心里犯难。
幽冥内的大火久久不灭,在楚蘅心里燃烧至今。离甲尸骸全无,幸而乌川被不悔公子捉住,得以捡回一命。一息间,若干条性命从楚蘅指尖滑过,他毫无本领,根本抓不住他们。
但现在他有机会,可以挽回。他同长老传音商量,片刻后大长老吩咐着那些人将棺材抬起放在马车之上,二长老往面前的落回的棺材上又封上一层,也将其抬至马车之上,放在眼皮底下。
一切准备就绪,楚蘅沉默着,从袖口处拿出走前带来的天罡符、缩地符与避火符。
他的身旁站着两位严阵以待的长老,他的身后是数以千计的魔族子民。
楚蘅高声说道:“启程。”
而传音内容却与之相异,“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