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家的公子/小姐/夫人/老爷如此有实力,出手阔绰到不管预算,不理数额,不计成本,力压全场有备而来的显贵,把一颗粉钻的价值直接抬到历史记录第一的高轿上。
合理怀疑是在洗钱。
还真想见识这位“高人”的庐山真面目。
森田扶额,凄风苦雨地喟叹一声:“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呢。”
“没公开身份,那位是通过代理人进行电话竞拍的,信息被拍卖行保密,我也无从得知。”
她大喇喇地挥了挥手,伤心往事不愿多提:“唉,算了不说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下去我今天又要调理不好了。”
吐槽发泄完毕,继续鉴宝正事。插梳重新拾起在手中。森田反复比对实物和图片,深思熟虑,眉心越拧越深,似乎心中快要敲定出一个确凿无比,一旦落地便不容动摇的结论。
同桌盯着花蕊上的粉钻,正色道:“清原同学,我可以问一下这支发饰是谁送……”
“森田同学,别着急。”
“你先听我给你分析。”
思维借着刚才同桌叭叭诉苦的间隙,重整旗鼓满血复活。
雪绘眼疾手快,在同桌坚定自己的判断之前,迅速出手,一把按住手机上的屏幕扣下,遮挡同桌的视野。
很明显,此时此刻,她遭遇了入学冰帝的第一个外交危机。于情于理,她都有必要避免让同桌化身纯恨战士。
新建立不到半天、尚处于岌岌可危状态的脆皮同桌情,经不得一丁点风险。
“首先,我们先不提两者外观相似,是否能作为它们就是同一物品的直接论据。我们就按常规逻辑推断。”
清原雪绘胸有成竹道:“第一,之前我提过,这支发饰只是我父亲公司举办年会时,分发给家属的年会礼物。”
“就算它不是年会礼物,而是代表了激励员工的年终奖励性质,那么请问,如果你有一天继承了你家的公司,作为老板,你会为你的下属发十位数年终奖吗?”
森田梨佳的思绪被她引导着,抛开外观鉴宝这条路,竟然真就上了她的道,专注地按她指引的方向进行深度思考。数秒之后,森田斩钉截铁地摇头道:
“当然不会。”
“十位数还是太夸张了。又不是救过我的命,或者救过我家公司的命。”
清原雪绘满意微笑:“很好,排除你刚才所说的前提,那你觉得是什么样的老板,能给一位下属开出十位数的年终奖?”
同桌即答:“有十年脑血栓的老板。”
清原雪绘:“很好,一位有十年脑血栓的老板,他能把公司做大做强吗?”
森田梨佳:“肯定不能。”
逻辑推理到此地步,真相已然水落石出。
不必再有多余的废话。
清原雪绘笑着一拍手心:“这不就结了。”
除此之外,她还给出了“为什么她的插梳和价值第一粉钻长相一致”的原因,多角度阐述,以便更好地为她的结论可信度添砖加瓦。
“我的这颗粉钻说不定是仿品呢,”她一锤定音,“就连那些大品牌每一季度的热款首饰,比如前段时间流行的四叶草手链,市面都有不少仿款。何况是拍出天价的珍稀宝石。”
“你觉得呢,森田同学?”
这就是最合理的答案。逻辑天衣无缝,毫无纰漏,不可能有其他选项。
诚然,迹部财团的员工福利待遇之优渥,在业界具有相当响亮的名声。每年一到毕业季,经筛选后仍有一大堆简历会塞满父亲的邮箱,等待父亲作最终的boss面。
如此激烈的求职竞争,那些几页塞不下的优厚福利待遇,很难说不占主要原因。
不提别人,她记得有一年父亲还不是首席技术官,只是一个项目组的组长,因攻克对家的一项专利技术而获得当年优秀员工,迹部先生就在年会上,直接给父亲发了一辆保时捷。
不只给予了使用权,甚至给予了归属权。
也就是说,即便她父亲第二天火速辞职,开走这辆保时捷不交还给迹部财团,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是吧。
比起保时捷,十个数的年终奖,确实还是太超过了。
谁家好人发年终奖发十位数呀,又不是救命之恩力挽狂澜。boss 再大方,员工福利再好,也没见过谁家把钱这么造的。
退一万步来讲,这数字,即便迹部董事敢发,他们家也万万不敢接。
属于搁置一旁仅仅看着就害怕的程度,当晚要携一楼母亲养的金渐层猫猫,二楼她养的金丝熊鼠鼠,一家五口齐齐整整潜逃海外。
生怕这是最后的晚餐,迹部财团要用这笔钱来买她父亲的命。
所以,无论正着推,或者反着推,她的插梳和这颗“伊甸园玫瑰”根本就不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