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的东西我们当然看得清，细节，细节。”
“就是就是，我的奇门显像心法都没看懂你到底怎么斩的尸，突然‘咻’的一下就结束了。
你给我们讲讲内景里的情况。”
于清渊被他们两个缠的没办法，只好带他们到僻静处，一边喝茶一边描述当时的情况。
因为于清渊的干预，王也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在碧游村住了下来。
共同观看于清渊的斩尸礼后，他们也和村子里的教众关系好了许多。
对他们这种通过自己努力成为异人，并且手段高超的人，教众们向来都是非常尊敬的。
虽然知道修行不是修仙，可他们还是乐衷于称其为仙缘。
对于修行者而言，混在这群‘门外汉’中会有一种割裂感，从心底里无法真正融入这个群体。
在碧游村待了小半个月，这种感觉王也越发觉得尤为明显。
这天，他找到正在调试设备的于清渊，好奇的问道：
“老于，对于你们这个教派，你就没有点别的看法吗？”
“看法？”于清渊头也不回，一边继续调试一边反问道：“你指的哪方面？”
王也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
“就是修行方面的，怎么说呢，那些教众，很大一部分完全就是门外汉。
虽说他们因为修身炉的缘故得了炁，你们也教了他们什么是真正的修行，但是他们终归还只是在门外徘徊。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你们与其说是一个教派，倒不如说是一个组织。
你也知道，我在武当山待过，所以对于这些感觉尤为清晰，我相信你也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听到这里，于清渊终于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转过身看着王也。
“你说这个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这里的缺陷，也还是愿意留在这里，并且作为副教主引导他们吗？”
王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想到这些。
于清渊开口解释道：
“修行路难寻，自身道难明。
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就应该知道‘对比’的重要性。
万事万物，想要直接探寻其真相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们就需要‘对比’。
通过对比，来观察事物运行的规律，探明事物因何而存在。
不经历事情，就永远想不明白事情。
所以我没有躲避凡尘，反而要入世修行。
这些教众，其实教会了我很多。
老天师的修为够高了吧？
那你看老天师有脱离凡尘吗？
那为何没有呢？
我的理解是，修行就是修一个‘真’字。
找到真正的自我，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因为真实，所以才更能明白如何面对红尘。
那么在明白红尘之前，想要看透，选择进入红尘苦海中挣扎，未尝不是一条很好的路。
知道之前王家抓了苑爷和彩羽的时候，我有多想杀光他们吗？
但我不能那样做。
我自己不怕什么，哪怕带着哥哥我也不怕。
可是然后呢？
哥哥愿意跟着我躲藏一辈子，苑爷也愿意。
但我不能那么自私。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因一念之差选择更坏的路，并不明智。
其中的情感只是一方面，附带的因果才是最可怕的。
我做这个副教主，教导他们，是主动接这份因果。
可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因果我都愿意接。
种恶因，食恶果。
我的路，我自己走，不为人世间带来负担，也不向这人世间索取什么，是我坚持的基本底线。
我引他们入门，给他们因。
我以他们为参考，来构建我自己的路，取回这份果。
对他们的好，感恩于否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对你们也是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