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走。
生活破破烂烂,但总有人,拼尽全力,缝缝补补。比如陈铭生,之前一身戎装,缝补一方安宁;现在,拼尽全力,缝补生活的创伤。
杨锦天凝视着陈铭生:他没有睡醒的意思,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承受着身体的痛苦,但是他唇角的线条,却带着决绝的刚毅。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杨锦天依旧能感觉到陈铭生强大的气场和力量,那种力量,可以突破□□,直击灵魂。
“姐,我先回公寓吧,你把地址给我。”
“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放心吧。”
杨昭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和钥匙,她拿了一些零钱给杨锦天。“公寓楼下有很多餐馆,也有便利店,晚上可以就近吃点东西。今天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姐姐陪你玩。”
“好,姐,你也别太累了。”
第二天,杨锦天睡到八点多才起床,一晚上的休息让他觉得神清气爽。他在路边的咖啡馆吃了点早饭,给姐姐带了一杯咖啡,又在路边的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
到了病房,他才发现,里面没有人,问了护士才知道,姐姐和陈铭生在二楼的康复教室。
杨锦天顺着楼梯道往楼下走,正好遇到了上楼梯的杨昭。
“小天,你来了。”
“姐,你怎么回来了,他呢?”
杨昭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我回去倒杯水。”
“那我陪你吧。姐,这是给你带的咖啡。”杨锦天说着把还热着的咖啡递到杨昭手里。
杨昭接过来,轻抿一口,咖啡带着很浓郁的榛子和坚果的香味。推门进病房,杨昭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向日葵,“你买的花?”
“嗯,路上看到就买了。”
“真好看,”杨昭从饮水机里面接水,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条干毛巾,然后继续喝手里的咖啡,她对着杨锦天晃了晃咖啡杯,“咖啡也很好喝,谢谢你,小天。”
接完水,两人一起往康复教室走,“姐,现在他都是怎么康复的?”
“最近在恢复性训练,我们还是想尽可能的恢复一些运动的功能,毕竟,长期的卧床或者坐轮椅,身体机能会退化更快。上个月,我们定制了新的假肢,前天做好了,给我们送过来,现在在适应性练习。”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回国?说不好,顺利的话一两个月?也可能会长一点时间。”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康复教室的门口,他们没有推门进去,就在门口看。
陈铭生站在两排平行 的扶手中间练习走路,旁边的医生在指导他调整走路的姿势。他穿了一条短裤,杨锦天一眼就看到了他残疾的样子,他的左腿匀称修长,但是右腿却有点惨不忍睹——短裤没有完全覆盖住的位置,仅能看到一点点残存的皮肤,下面连接的就是假肢,虽然是平路,但是他走得非常吃力。他的步子很小,每一步似乎都在忍受着痛苦。他的额头上、脖子上,豆大的汗水聚成颗,然后滚落下来。
他停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重新迈步往前。一步两步三步……很困难却很坚定。突然,他有点重心不稳,然后一下跪倒在地上。
杨昭的心跟着一紧,然后猛地把门推开。陈铭生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杨昭,他露出了一个很轻松很宽慰的微笑。然后,他看到了站在杨昭深后的杨锦天,他微微颔首,跟杨锦天微笑,像是打招呼。杨锦天远远地跟陈铭生挥挥手,算是回礼。
“姐,我就不进去了,我回病房等你们。”
杨昭点点头,走进训练教室,用毛巾擦去陈铭生脸上的汗,“今天摔了很多次。”杨昭的语气有些心疼。
陈铭生似乎很轻松,“没事,今天终于能走几步了,不怕摔。”
一起身,陈铭生感觉假肢有点松了,他准备脱下来,重新穿上。陈明生坐回到轮椅上,他取下覆盖在残肢上绷带套。一瞬间,火辣辣的疼痛包裹着他,让他脸上的表情拧在了一起。杨昭这才看到,残肢的皮肤,因为摩擦已经红肿,有的地方已经有点破了。
看到杨昭的表情有点难受,陈铭生抢先说:“刚开始有点磨是正常的,这个我有经验,”他指着残肢上面几个磨破的位置,“这几个位置要磨出茧子,就好了。”
医生端过来一个小托盘,用沾着酒精和碘伏的棉球给溃破的伤口消毒,然后告诉杨昭,最好是这两天休息一下,等伤口养好一些再练习。
回到病房,杨锦天已经在等他们了,“姐,你们回来了,”杨锦天把头转向陈铭生的方向,“我来看看你们。”
“谢谢,”陈铭生笑着回复,然后跟杨昭说,“小天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这边也没事,你好好陪他玩几天。”
“好,小天,旧金山玩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