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 ,她全身的细胞都震悚起来,她忍不住要叫出声,因为她确确实实地看到,门口站着那个她朝思暮想的身影——陈铭生。
陈铭生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腿上是一条深灰色的运动裤,脚上穿了一双防雨的登山鞋。他的肩膀上背了一个万年不变的黑色背包。纷飞的大雪落在他的头发肩膀和胳膊上,转眼化成水,变成颗颗晶莹的水珠,顺着衣服的褶皱,正往下滚落。
陈铭生右手撑了一根黑色的肘拐,左手正拿着电话,他痞痞地看着杨昭笑,然后戏谑地说:“我扔垃圾回来了。”
杨昭举着手机的听筒和面前同时传来了陈铭生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这是真的。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陈铭生。
陈铭生被大力一扑,站得不稳,撑着肘拐的手立刻用力维持身体的平衡。
杨昭柔软火热的身体贴着陈铭生已经冻透的衣服,冬日的寒冷瞬间穿透杨昭薄薄的睡袍,但是她的心里确是火热的。
“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雪。”
“因为想你。”
因为想你,四个字掷地有声地砸在杨昭的心上,她感觉心中那个很柔软的地方被烫得火热,她抬头看见陈铭生如夜空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里,透出了跟她一样地灼灼的思念。她看着陈铭生,长久地深情地注视着……
良久,陈铭生突然笑了,然后低低地说:“怎么,你不邀请我进去吗?”
杨昭回过神,忍不住笑了,“快进来吧。”
陈铭生往房间里走,先迈左腿,再撑着肘拐把穿着假肢的右腿往前迈,杨昭看他走路的他步子有些僵硬,然后她迫不及待地问:“航班不是都取消了吗?”
“我坐高铁来的。”
“辽城到太原没有直达车啊?”
“嗯,我在石家庄转的车。”
“你路上走了多久。”
“高铁吗?快8个小时吧。”
“高铁站还有出租车吗?”
“没有,”陈铭生笑了,“你知道高铁站有多少人吗?”
“那你怎么过来的?”
“走路。”
“你从高铁站走过来的?”杨昭的言语越来越急切。
“嗯,”说完,他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其实不远。”
杨昭难以想象,这样漫天的大雪,陈铭生是怎么一个人拖着一条残腿,跨越1000多公里的山海,几经辗转,来到她身边的。
她看着陈铭生,然后捧着他的脸颊,狂热地亲吻他的唇。陈铭生的脸颊和嘴唇一样,冷到冰点,脸上和嘴唇的皮肤被寒风吹得有些皴裂,杨昭的嘴唇吻过他枯槁地皮肤和开裂的嘴唇。她吻得疯狂,也吻得忘情。
窗外,白雪翩跹, 时间凝滞,恍惚中,她感觉到陈铭生撑着肘拐的胳膊微微一颤,她才停下。
“走累了吧,快歇会。”
陈铭生扶着沙发准备坐下来,杨昭接过他手中的肘拐。
“你换拐杖了?”
“嗯,这个方便点,能折叠,包里还有一根,路上太滑了,我就拿出来用了。”说着,陈铭生从包里拿出另一根肘拐,给杨昭演示是怎么展开的。杨昭定定地看着,她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一路风雪,陈铭生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来的。
她忍不住摇摇头,不可思议地说:“陈铭生,你真的是疯了,外面这么大的雪。”
陈铭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杨昭笑。他好像把这一路上上的辛苦和艰辛都忘在了脑后。
”腿呢,腿还行吗?杨昭说着蹲在陈铭生的右腿边上,去卷陈铭生的裤腿,准备脱陈铭生的假肢。
陈铭生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环住假肢的接受腔,用力一顶,把假肢卸下来。
“你换了一个新的接受腔?”
“嗯,”陈铭生指着自己的残肢,“我感觉之前的接受腔有点紧,我就去换了一个新的,拐杖也一起换了。”
“我不在家,你还偷偷背着我干了多少事?”
陈铭生笑了,“没有,这不都跟你说了吗?”
“你是不是把肌肉给练出来了?给我看看。”杨昭一把揪掉了覆盖在陈铭生残肢上的绷带套。她才发现,虽然是冬天,陈铭生的绷带套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
他很心疼地抚过陈铭生瘢痕累累却已经磨得通红的残肢,“下次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我冲动吗?”陈铭生笑了,他一个大力,把杨昭抱起来,然后扔到了床上,然后在他有些侵略性地趴在杨昭的身上,低下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杨昭,你知道老子有多想你吗?”
杨昭抬眼,看到陈铭生平静如一泓春水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欲望。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