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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罗约素就在微信里跟她说过这事,今晚一看,对号入座了。

    罗约素将衣服整理好,寻思着明天找个干洗,正准备拿个鲨鱼夹将头发夹起来——

    因为常练琴而碎发又遮挡视线的缘故,她还是更习惯将头发拢起来。

    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脱下在外人面前无坚不摧的伪装,她也只是个心思玲珑的少女,“互相下套罢了。”

    实在分不清,谁是谁的战利品。

    “互相?素素你...”舒绿话说到一半,自动闭麦,不是被打断,而是有些话不好明说,但她们彼此心知肚明能互相理解就行。

    罗约素终于摆弄好了头发,坐在舒绿的梳妆镜前仔细涂抹着卸妆水,舒绿其实不爱摆弄这些瓶瓶罐罐,但独独爱集邮香水。

    卸妆巾在眼皮上擦了两下便印上了粉的橙的黑的色彩,混在一团,罗约素莫名想到酒吧里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在梁容逍身上,就像这片印了许多颜色的卸妆巾一样复杂,但还是会忍不住拿起下一片,欣赏它未被沾染上颜色的纯白。

    “不过就是互有所图的酒友。”罗约素回头冲舒绿粲然一笑,“行啦,你快去整理整理这几题酒店的入住和退房信息吧,你让我不管我可就真没管啊,赔钱了可别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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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早了,罗约素也懒得上楼,和舒绿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舒绿是打工人,早上需要早起。她尽量将声音控制到最小,但罗约素还是被吵醒了。

    别墅是预约制,虽然不需要熬夜或早起在前台守着,但还是要将刚进来的货登记入库,健身房、咖啡厅有好几天没去看过,今天也要一应考察考察。

    被吵醒后,罗约素便也再没了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玩了会手机,觉得无聊,便起床了。

    推开门,舒绿正坐在前台,一见到罗约素出来,便满脸惊喜,“你这么早就醒啦?昨晚那位梁总一个小时前来过,说是他今天找人来修车,也让那只热带雨林的猴来道歉了。”

    梁容逍一看就是处事周全圆滑的人,罗约素对于他此举倒并不意外,只是小小惊讶了下,他竟会                                                这么早起床。

    “他出去了?”

    舒绿摇摇头,“他问我咖啡厅几点开门,应该是去咖啡厅了。”

    罗约素自己的衣服都在自己的房间,出门前,她上楼换掉了家居服,再走到一楼的时候被舒绿叫住,语气有些犹疑,“你去找他?”

    “嗯,你也不想和那只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纠缠吧?”罗约素明白舒绿的意思,直接将问题抛还回去。

    这事说来还和自己有关,舒绿也找不出话了,挥挥手,罢了不管了,“早点回来,中午一起吃饭。”

    入住“第三十一封日落”的基本都是来这里旅游打卡的,住客们要么早起出去玩要么就会睡到舒心的时间再起来,这个时间,咖啡厅的人寥寥无几。

    梁容逍一行人很好找,主要是金戈穿得显眼,他和沈轩坐在两人座,一个专心盯着电脑,一个东张西望无所事事。

    梁容逍坐在隔壁的两人座,背对着自己,对面的位置空着。

    他今天换了衣服,白色衬衫外套银灰色薄毛衣,老成感少了几分,竟平白添了丝爽朗气。

    罗约素走到他对面,落落大方,似是早就约定好了,“早就到了?”

    梁容逍从商业杂志中抬眸,见到来人并不惊讶,反倒眼中写满笑意,“刚到,喝什么?”

    罗约素接过梁容逍递来的菜单,但没打开,只是轻轻放在桌上,抬了抬下颌,“你点的什么?”

    白瓷镀金边的咖啡杯,杯内醇厚的液体已只剩不到一半,梁容逍顺着她下巴指的视线看了眼,“美式。”

    没新意,罗约素嗤笑了声,“昨天舒绿带了新货回来,尝尝看?”

    “你定。”

    咖啡厅里很安静,后台咖啡机轰鸣工作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很快便有侍应生端来两个同样白瓷镀金边的咖啡杯,还未入口,便能感受到它醇厚的香味。

    “云南当地的阿拉比卡咖啡豆,这里的特色。”罗约素取过咖啡匙轻轻搅拌,来了云南可不就得尝尝当地的东西。

    梁容逍尝了口,点点头,“确实好喝,还有股果香,很特别。”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沉浸式喝咖啡,似乎这咖啡的风味胜过一切,谁也没主动开口。

    杯中咖啡渐渐见底,罗约素抽了张纸巾擦嘴,慢条斯理盯着对面的男人喝咖啡。

    阳光半洒进来,梁容逍的头发都被染成金色,衬衫外的银灰色毛衣也在洋洋洒洒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十分温柔,倒真是一副英伦贵公子的好模样。

    “看什么呢?”梁容逍突然抬头。

    罗约素眼眸中的人像一下从温柔贵公子转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