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机,再加上十里八乡的人,可是要堵车呢。
今天就不逢集,因此公社街道上也就比较空旷。
拖拉机上拉着一车黄豆呢,在街口,沈南星和谈家悦姑嫂俩就下车,步行去卫生院。
这么多的黄豆榨完油也到下午去了,足够沈南星她俩办完事再赶过去坐车。
沈南星先跳下车,栾为民也跟着下来,两人一起扶着大体重的谈家悦小心下车。
路口这户人家门口,一个妇女正坐着搓草绳,一般都是大队的任务,记工分的。
这妇女刚才瞅见拖拉机就立马起身,见拖拉机停下,她更是赶紧快步走来:“栾叔又去榨油啊,婶子好些天没来赶集了,忙着呢?我上回跟婶子提的张寨那姑娘,大方又能干,咱们栓锁也是好小伙,啥时候见见啊……”
“啊。”栾为民应了一声,含混过去,张寨那姑娘是大方能干,但家里一团乱,这亲可结不得,也没必要相看。
这妇女却好似没看出栾为民的敷衍,立马全方位说这姑娘有多好。栾为民几次想打断,她都不停。
“叔,我们先过去了。”沈南星道。
“哎哎去吧。”栾为民赶紧应声,又立刻说,“回头再说啊,我这着急去排队榨油。”
那妇女还不死心,还要再说,就在这时,后头屋子里响起一声惊恐的哭喊:“妈,妈,大宝噎住了!”
众人都是大惊,妇女更是顾不得什么,赶紧跑回去,鞋子都掉了也顾不上,大喊着从门口闺女手里,接过已经被噎得翻白眼的儿子。
小男孩才四五岁的样子,一张脸憋得颜色都变了。
“你个死丫头,咋回事啊,叫你看着大宝,你咋看的!”妇女大吼。
小姑娘早就被吓得泪如雨下,声音发抖:“大宝扔着吃花生,用嘴 去接,一不小心摔倒就这样了,妈,我掏了,掏不出来呜呜……”
“赶紧掏!”
栾为民一行人也顾不得什么,都过来帮忙。
“把娃抱紧,按住,嘴撬开,赶紧把花生掏出来,时间长了可不得了。”
“哎呦这咋掏不出来呀,来来刚子,你年轻眼亮,掰开娃的嘴瞧瞧,能瞅见花生卡在哪儿了吗?”
“瞅不见,这可咋办。娃憋得身上都直了!”
妇女和小姑娘都是满眼惊恐,整个人软软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也哭不出声。
沈南星和谈家悦也没走呢,谈家悦急得不行:“送卫生院!赶紧送卫生院啊!”
沈南星挤过去:“为民叔,把孩子给我。”
栾为民一愣,有些迟疑:“小南,这不是开玩笑的。”
这娃被花生噎住,掰开嘴都瞅不见花生在哪儿,可见噎得很深很严重。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年听说过的被噎死的小娃可真不少,有被花生噎死的,有被馍馍噎死的,还有吃口西瓜被噎死的,真不少见。
眼下这娃的情况看起来就不大好,这又不是头疼脑热,也不是给开贴中药吃不坏人,他们这些人帮忙,就算娃出事了,那也是他的命。
可若是小南上手帮忙,救回来也罢了,没救回来的话,小南头上岂不是又要添一个罪状!
要知道,先前金元宝讹诈逼婚的理由就是,小南给他治病治坏了,说小南不是大夫,胡乱给人治病就是犯罪。
“为民叔,给我。”
时间紧急,沈南星也顾不得许多,上手去把孩子接过来。
人们都以为是噎,并不准确,应该是呛,花生呛到气管了,用手去掏只会越掏越深。
对这种硬物呛到的处理,海姆立克急救法是最简单有效的。
但如果前期操作不当,呛得很深,那就只能手术了。不过很多孩子,往往赶不及去手术,就已经窒息死亡。
沈南星也顾不上多说,就背对着抱起孩子,快速向上挤压孩子腹部。
所有人都一脸焦急地等待着,谁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一下,两下……
五下,十下。
人们都已经绝望了。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有东西从孩子嘴里喷出来,紧接着,孩子就大哭起来。
这一瞬间,人们都齐齐松一口气,不觉中,浑身衣服都湿了!
那妇女连忙爬过来抱住儿子,大哭起来。
谈家悦激动地握住沈南星的手,双眼亮晶晶的。
栾为民宋民富等人,也都是一脸惊喜。
确认孩子没事,那妇女简直是劫后余生,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扯着自家闺女叫给沈南星磕头。
“可别,以后注意着点。”
沈南星说着,就又跟栾为民他们打声招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