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开始长吁短叹,“有谁会看上我这个粗人?”
“恕为兄直言,之前贤弟殿前拒婚实在欠妥。”江明渊继续道,“如果贤弟当上驸马,有了贵妃娘娘的依仗,日后仕途必定平顺,何愁家业不成?”
应如是心中了然:原来你是贵妃党。
“现在想来也是追悔莫及,不提也罢。”应如是故作叹息而后不经意提了一句,“听闻江兄之妻是太尉之女,能被太尉看上,想必江兄也非一般人。”
许是酒喝得有些多了,江明渊也放开了许多:“不瞒你说,这桩婚事为兄倒不是高攀,那王氏不过是一介庶女,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这些年来也未育下一子。我不收房、不纳妾,算是对她王家仁至义尽了。”
“江兄慎言,此话你我兄弟二人私下闲谈便罢了,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说起。”应如是提醒道,“不过,江兄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就算太尉之女又如何,怎甘愿娶一个身体有疾的女子为正妻?不怕沦为朝臣的笑柄吗?”
江明渊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神情有些悲愤:“贤弟有所不知,当初定下这门亲事之时,王氏的身体并无异样,谁知后来突然受了惊吓得了哑症,请了各种名医、试了各种法 子都无用。唉,也是我时运不济,命里该有此劫。只是愧对江家的列祖列宗,不惑之年尚未有子嗣,要是那萧氏……”
言至于此,他戛然而止,表情古怪得像是吞了苍蝇一样。
心里的刺痛感让应如是不由蹙起了眉,发白的嘴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母亲郁郁而终,自己甚至没见到她最后一面,而她的结发夫君却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再提。
一朝得之如珍宝,一夕弃之如敝履。这世间的男人果真都是薄情寡性之人。
“贤弟,是不是觉得为兄话多了?”似是察觉到应如是的不快,江明渊问道。
应如是强忍住内心巨大的酸楚,劝慰道:“江兄也别太忧虑了,正值壮年,子嗣会有的。”
“别说这些了,来看看为兄给你准备的一份大礼。”
得到江明渊的示意后,一个侍从端着一个用红绸遮盖的盘子走进来。东西很大,从轮廓上看不出是什么。
在他的催促下应如是揭开红绸,一个晶莹剔透的孔雀跃然于眼前。看这雕工、质地,这个摆件定然价值不菲。
“此物件名叫七彩琉璃镶金孔雀,是来自西於国的珍宝,价值可抵两座城池。”江明渊介绍道,“这本是为兄的珍藏,但今日便将它赠与贤弟。”
“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实在受之有愧,再者既然这是江兄的珍藏,君子岂能夺人所好?”应如是连忙推辞。
“贤弟说这话就生分了,你我兄弟一心,何分你我?”江明渊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应如是小声嘀咕:如果收下这礼,恐怕真成你的小弟,与你同流合污了。
“我对这些身外之物向来不执着,还是不要放在我这个粗人身边暴殄天物了。”
江明渊这次倒没有强求,只是让人将礼物撤走,便继续与应如是对饮。二人推杯换盏了好几轮,应如是实在喝不下了,便打算告辞。江明渊哪里肯放过她,半是挽留半是强迫地将她留下继续喝。
一开始应如是没当回事,只是越喝越觉得不对劲:她的酒量在军营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哪怕喝一夜都无事,而现在没喝几杯竟感觉非常眩晕,若不是她极力保持清醒,恐怕此刻早已倒下了。
是酒有问题吗?应如是看了一眼同喝一壶酒的江明渊,他并无异样。应如是脑中飞快想着应对之策,眼看着一杯酒又至面前。
“江兄,实在对不住,我腹痛难忍,不知何处可以小解?”
江明渊使了个眼色,侍从便领着她出了门。
原以为这下可以传信给刘舞起,谁承想跟着侍从绕了一圈到达茅厕,却依旧在三楼。
三楼看似无人看守,实则戒备森严,暗处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高手蛰伏其中,难怪江明渊没有派人跟随。
若是平时,这些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完全可以硬闯出去,但现在的她脚步虚浮、意识迷离,身体连动一下都费力。
应如是跌跌撞撞进入茅厕,合上门后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