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讨论

    “齐十一,你老实承认。这是你们这月第几次背着我出去吃酒——”

    “唉?你别怪我们不带你,实在是你酒品太差!”

    “您!”

    “你!”

    “略——”

    一棵落叶的枣树围着三个人吵吵闹闹。

    习以为常的太史筝,明知拦不住,干脆摆烂歇在一旁的石凳上仰面望天。

    不管了,管不了!

    只是这门亲事该怎么办呢?不若就回绝了去?还有那飞出的四只信鸽,只带回了三个人,但大姐如今做了合分,应是不会来了……

    筝虽是这么想,却仍盼着大姐来。

    说起淑仪司寇珏,副相千金出身。是东京贵女中的佼佼者,是她们之中的领头羊。所有人都爱她敬她,惯称她为大姐。

    年少宫闱相伴,筝最喜欢跟的就是大姐。

    而大姐最偏爱的也是筝。

    端方秀丽,贤良淑慎。这些词就好像刻在大姐的骨子里一样。

    只是后来,所有人都渐渐摆脱“孤城”,独独大姐一人被迫戴上金银造就的枷锁,过起了司寇家早就为她定好的一生。

    父母命,媒妁言。

    是福,不由己。是祸,困终身。

    或许便是由此开始,筝才想能自己去做那一辈子的选择。

    正当太史筝胡思乱想间,有人忽自远处高呼:“肃静。”

    筝猛地起身瞧见三两位内侍,抬着块用金布蒙盖的立屏停在不远处。再将目光偏移,她竟瞧见司寇珏身边的金典簿站在连廊外。

    人到齐了。

    这差的一人来了。

    太史筝喜出望外,她问:“金内人!是大姐让您来的吗?”

    金典簿却未曾作答。

    彼时,院中人听见对话,仅仅愣了三秒,就又叫嚷起来。他们似是未曾注意到来人是谁。金典簿便又扬声言说:“淑仪娘子驾到——”

    “淑仪?”

    “娘子?”

    “驾到!”

    小厮止了步,易字诗松了手,齐佳觅回了头。

    而太史筝却已是敛容立在一旁。

    齐佳觅见状站去筝的身边,用手戳了戳她的腰身,嗔怪道:“坏筝,怎么不提醒我。”

    “我叫你,你也得理我啊。”

    二人窃窃私语,小动作不停。像极了从前逃课被直讲发现,罚站在那讲堂后边。说话间,金典簿领着人朝院中走来。待到来到众人跟前,她才命人将立屏搁在地上。

    只是,淑仪娘子在哪?

    太史筝与齐佳觅环顾而望,也未见半分大姐的影子。

    金典簿瞥见二人神情,随即挥手示意内侍掀去立屏上盖着的金布,奉命道::“淑仪有令,见绣屏如亲见。娘子问诸位安——”

    众人无言将目光汇聚。

    只见立屏中的司寇珏一如往昔。光影流转,丝帛闪烁,好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

    太史筝但望画中人如痴如醉,眼中尽是止不住的想念。齐佳觅赶忙接话道:“安,安。除了老五,大家都安。麻烦金典簿替我们问大姐安。”

    小厮撇了嘴,太史筝赶忙点头附和。

    金典簿瞧他们一个个那无所适从的模样,想起淑仪的吩咐,笑着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淑仪娘子吩咐,诸位随意行事,小娘子们不必拘着。不知我等可有来迟?筝小娘子的正事,说到哪了?”

    说到哪了?

    就从没开始过!

    筝砸咂嘴,想今日若大姐不叫金典簿来,这场面恐怕到太阳落山前也难控制得住。带着幽怨的眼神扫视过众人,太史筝开口应道:“事…还未开始说呢……”

    “还未开始?”金典簿惊讶着坐去石凳,“那就快坐下说说,臣也好快些回宫给娘子复命。”

    事情终于被拉回正轨,三人相视一眼老实围坐而去。余剩下小厮代表夏不愚立在一旁。

    “谁先来。”金典簿发了话,可这会儿他们倒沉默起来。

    几人无言对望,最后还是齐佳觅先挑了头。

    只瞧她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张写的歪七扭八的纸片,生硬念道:“崔植筠,平康伯爵府长房唯一嫡出的子嗣。啧,这还是个独子,会不会是个愚孝的?婆母那边岂不难搞?不好。”

    “身长五尺半,身高不错。比上次清源郡公家的那个残次的矮子好太多。”

    “年二十,比筝大三岁。竟还未成亲!”

    “肤白面净,相貌堂堂。什么意思?白面书生吗?那我还是更喜欢皮肤黝黑,最好武功盖世。”

    齐佳觅自顾自的起劲。

    易字诗看不过眼,出言相怼,“齐十一谁问你了。你念就好好念,别说些有的没的。”

    齐佳觅闻言驳斥,“去去,你懂什么。本王孙是在帮筝理性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