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不会说,他的晚辞哥哥永远是如此,不高兴的时候,脸上也总是温和的,可心里却偏要你猜,猜不对,那根刺便永远都在。
苏晚辞心里难受,却如何都说不出口,更不知该从何说起,闷闷不乐道:“是你扫兴。”
萧文钦眼眶还湿着,闻言却噗嗤一笑,收拢了手臂道:“不说了。”
苏晚辞反身拥住他的肩膀,脸庞埋在臂弯里,身体一抽一抽的。
萧文钦抚摸他的后背,轻喃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走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苏晚辞缓缓平静下来,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天还没黑,要不要去后山走走?”萧文钦问。
苏晚辞脸还埋在衣料里,声音听起来嗡嗡的,“正门绕出去太远了,还是翻墙吧。”
萧文钦无不 答应。
苏晚辞用力在袖子上蹭了两下,眼角红红的,“文钦,你去打壶水,再带两块糕点,烧鸡留着,明天带去小溪潭吃。”
萧文钦满面笑容,“好,我这就去打水。”
“就我们两个人去,不要带其他人。”苏晚辞吸了吸鼻子,“明天也不许带,后天也不许带。”
“不带。”萧文钦摸摸他的脸,“都听你的。”
苏晚辞从他身上下来,催促道:“你快去吧,天都要黑了。”
门后立着一只小篓筐,里面有一只水葫芦,萧文钦去打了一葫芦水,又用帕子包了几块糕点,和水葫芦一起放进篓筐底下,然后把篓筐背在身后,朝苏晚辞递出手去,“走吧。”
苏晚辞静默少顷,低声道:“出门在外还是算了吧。”
萧文钦面色一僵,几经艰难露出笑脸,“走吧。”
两人并肩往后院围墙边走,苏晚辞指挥萧文钦去搬草垛,如今长高了,摞两层就能爬到墙檐上,苏晚辞把袖子卷起来,动作熟练爬到最高处,两手撑着灰扑扑的檐头,一只脚往外跨,视线同时往外看,惊呼一声:“谁把板车拿走了!”
萧文钦忍着笑,施展轻功越过墙头,稳稳地立在墙外黄绿不接的泥土地上,扬起双袖,莞尔道:“哥哥跳下来,我接住你。”
苏晚辞乌黑的眼珠子睨着他,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腿往里翻,脑袋消失在了墙角。
萧文钦轻笑:“了不得了,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正准备翻进墙内找人,突然一个草垛子从墙头翻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砰声,灰尘漫天飞舞,空气中飘满了呛人的杂草。
萧文钦猝不及防被扑了一脸灰,刚一抹脸,又一个草垛子飞了出来,苏晚辞在墙里大喊:“文钦,去把草垛子摞起来。”
萧文钦一边咳嗽,一边去摞草垛子,苏晚辞趴在墙头看他狼狈,两只手捧着脸,眼睛弯成月牙状。
萧文钦抬头看他,无可奈何道:“行了,下来吧。”
苏晚辞坐到墙头上,瞄准草垛子,直接一个扑棱跳了上去。
萧文钦来不及扶他一把,苏晚辞已经后背着地,陷进了草垛子里,又是扬起一捧灰。
还未走出半里路,倒像是刚从地里上来,衣裳脏了不说,满鼻子都是灰。
萧文钦把他从草垛里抱起来,攥紧他的手臂不许他动,轻轻掸他后背的干草。
“文钦,我明日去小溪潭,要打黑潭水,你记得多带几个水壶。”
“记下了。”
苏晚辞转过身来,夕阳余晖下,脸畔光晕熠熠,瓷白的皮肤透出漂亮的酡色,哪怕脸上还沾着灰,可整个人却似是蜜糖一般,甜得叫人心醉。
他展颜一笑,清脆道:“文钦!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