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声响,擦干净眼泪,站回远处。
事情闹到这幅田地,苏鹤山必然要解释,他抢先道:“王妃有所不知,兄长四处散播谣言,声称您是假王妃,实在可恨至极,所以母亲才小惩大诫。”
“那他意欲为何?晚辞又何错之有?”江郁白字字珠玑,“你既说是老夫人小惩大诫,那么此事便与你无关,是非对错皆由老夫人一力承当,可是这个道理?”
“这......”苏鹤山心虚地望向老夫人,他素来都是当好人,下意识把责任推给母亲,怎知江郁白油盐不进,非要问个究竟。
苏鹤山答不上来,老夫人倒是中气十足,拍着胸脯道:“这都是老身的主意,王妃若要替他们出头,尽管朝我来!”
“事已至此,多争口舌也是无益。”江郁白打发奴仆下去,他带来的奴仆也都打发了,惟剩赵权站在他身后。
江郁白进祠堂,跪在地上,给他姐姐上了一炷香,随后挪步去了东厢的房间,其余人随之跟了进去。
萧文钦将苏晚辞送到门口,握了一下他的手,“我等你。”
苏晚辞颔首,扶着门往里走。
江郁白坐去高位之上,让所有人落座。
苏晚辞默默坐在 下首,瞥了眼立在一旁的赵权。
江郁白问:“晚辞,闹这一出,所为何事?”
苏晚辞垂着头,低声道:“我和爹要分家。”
“把头抬起来说话。”江郁白不由严厉起来。
苏晚辞搓了搓脸,仰起头。
苏鹤山轻叹道:“苏家家规不能分家,若是分家,便是净身出户。”说罢,余光瞥向江郁白,打量他的神情。
“规矩是人定的,朝令夕改也不是第一回了。”江郁白沉色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心里作何感想,江家的小子在苏家住了十年,吃穿用度都是苏家的,一朝发迹,当了裕亲王妃,却不肯扶持一把,忘恩负义的东西。”
众人大惊失色,苏鹤山忙不迭站起身,恳切道:“王妃,我们岂会有这种心思?您实在把我们想得过于不堪了。”
“实话告诉你们。”江郁白喉头滚了滚,冷峻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沙哑道,“姐夫歪打误撞,竟被他说中了,我确实是假王妃。”
堂内赫然间静谧无声,落针可闻的空气里,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鸣了。
只有赵权,眉宇一点点蹙起,拧成了川字型。
江郁白继续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不怕告诉你们,王爷聘我当他的王妃,在外不过是做戏,我每月领一百两工钱,见了王爷也得俯首问安,他是我的主子,不是我的夫君。”
赵权面色发白,脊背生寒,却是一言不语。
“你们托我办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也不愿掺和。”江郁白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我今日便与你们直说,我不过是王爷的奴才,王爷若是富贵,你们苏家沾不得一丝光,王爷若是落魄,你们苏家就得跟着一起倒霉。”
江郁白的指尖在哆嗦,他扯了一下袖子,拢起了拳头。
苏家众人面色凝重,屋子里安静了半晌后,苏鹤山脸色阴沉道:“即是如此,大哥若要分家,便只能净身出户了。”
“我爹是长子,凭什么净身出户!你把我爹打成这样!”苏晚辞猛地站起来,呼吸急促道,“祖母,这么多年以来,爹爹什么都以您为先,事事让着您,您却要在他寿宴前一日行家规,明日寿宴上他如何出面,你们摆明就是要他无地自容。”
平日里苏晚辞不计较这些,可今日苏姜海扑向他那一下,将他紧紧护在怀里,令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势必要替父亲出头。
老夫人抬了下眼皮:“我就是要他难堪,要他下不来台,那又如何?”
苏晚辞沉下脸:“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如今全都破罐子破摔,撕烂了脸,还谈什么长子次子,苏家由我当家,你们去留自由,但休想带走一分银子的家产!”苏鹤山冷笑,一把扫了桌上的茶盏,啪嗒一声,瓷片炸开,茶水四溅,吓了众人一跳。
江郁白稳如泰山,轻悠悠地说道:“今日不知明日事,你们处处刁难,若晚辞他朝一步登天,你们怕是连跳河都得挨着队。”
苏鹤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俯后仰,“就凭这不学无术的野孩子!也配谈什么他朝!他只配为人赤子,趁着年轻白嫩,学着你江郁白摇尾乞怜!”
他话音落,一个极狠厉的巴掌扇向他的面颊,赵权身形瞬至,一偏手,将他打飞了出去,苏鹤山后背撞在门扉上,又砸回地面,最终喷出一口鲜血,掉出两粒沾血的后槽牙。
他疼得面目全非,众人蜂拥上去,疾呼着摇他的肩膀。
老夫人颤巍巍走过去,嘴里乖儿心肝絮絮地念。
江郁白阖起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