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逃窜,完全无力判断路线对错,风啸声推着他往前行,至最后,他终是跑不动了,脚步一虚,直耿耿跪倒在地,瞥见东侧有一处浓密灌丛,正欲爬去藏起来,刺客已然循着血迹追至身后!
苏晚辞攥紧了拳头,纾砚于风中倾倒的画面,反复游走在他脑海,他捡起地上一根破烂树枝,倏而转身,直面那名刺客。
“我带你去找黑潭水。”苏晚辞喉间弥漫着血腥味,脸颊上浮现起不自然的红。
刺客戴铁质假面,穿紧身黑衣,苏晚辞看不见他的面容,而在他说出黑潭水三字时,刺客假面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似是有几分不解。
然后,苏晚辞听见他问。
“你是苏晚辞?”
苏晚辞低喘颔首。
刺客猛然提剑,径直刺向苏晚辞颈项!
苏晚辞方如大梦初醒,终于是明白过来,对方不要黑水!要他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染血的剑刃已经逼近面门,苏晚辞避无可避,甚至来不及惋惜这短暂的一生,脑海里是白茫茫一片。
剑刃袭身,咫尺之间,森冷寒光乍现,薄如蝉翼的宝剑从侧面刺来,及时挡住刺客绝命一剑!
苏晚辞只觉胸膛一沉,浑厚的剑气将他震开十余步,而后倾倒在地,他不敢掉以轻心,随即抬眸看去,一位穿雾蓝色锦衣的少侠正在挽剑花,那人优游自若,扭头冲他一笑。
“美人莫怕!在下路见不平,绝不让这歹人伤你分毫!”青年勾唇扬笑,眼底浓浓尽是笑意,眼眸明亮璀璨,令夜色生辉。
苏晚辞拭去嘴角血渍,“少侠小心,这人武功高强......”
“嗳,叫大侠!”青年挑眉,笑嘻嘻道,“这天下间论武功,我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刺客歪了一下头,眼神鄙夷,全然看不出这人有什么本事。
霎时间,青年举剑先攻,一套左手剑行云流水,刺客提起戒备,三十招下来,方觉对方是个大言不惭的花架子。
论武功,在普通人中确实卓尔不凡,可要在天下间论资排辈,却极是不够看。
见青年没什么斤两,刺客不再收敛,出招反攻,将青年打得 节节败退。
森林里剑气大作,刺客祭出石破天惊的一剑,亦是定生死的一剑。
剑气出,周遭卷起一缕微妙的风,若有似无,叫人无法察觉,刺客暗道不妙,却已是失了先机,那道细风陡然间凝结成气,攻向他胸前几处大穴,他卸了力,乱了剑招。
青年瞧准时机,一剑刺入他的胸膛。
刺客愤然看向森林深处,在那阴暗之处,藏匿着真正的绝世高手!他啐了口血,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施展轻功逃亡。
“你这采花贼!别走啊!”青年厉目道,“赶紧去追!”
“别追了。”不远处,男子闲庭信步走来,从青年手里接过剑,询问道,“没受伤吧?”
“为何不追?!”
“留你一人在此,我不放心。”男子握住他的手,心疼道,“累不累?”
青年睨他一眼,转身去看苏晚辞,“美人,你没事吧?”
“多谢大侠。”苏晚辞搓了一下脸,“我还有个朋友,他受了伤......我要去看他......”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转身向回跑。
三人往坡顶走,苏晚辞恐惧至极,待至主道上,只见两匹断气的马,却不见纾砚身影。
“是不是被那人抓走了?”苏晚辞体力已经用尽,黑夜里视线也变得模糊。
“地上有血脚印,看样子是自己走的。”男子弯腰在附近检查。
青年拉着苏晚辞在斜坡上坐下,道:“让他去找人,咱们坐着歇会儿。”
苏晚辞懵了神,满地的鲜血看得他眼眶发红,忽然间,他回过神来,望向青年,“还没问恩公怎么称呼。”
青年咧嘴一笑:“我姓赵,你叫我恩公无妨,以身相许就免了。”
苏晚辞顿了顿,喊道:“赵恩公。”
“那人为什么追杀你?”赵北辰重新拔出剑,用帕子将血擦了。
端王之事事关重大,苏晚辞不敢胡说,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白鸽城人,去碧水城送礼,晌午侍从发现了异常,本想回家,结果还是追来了。”
“哦。”赵北辰忖了忖道,“白鸽城就在前面了,我有马车,我送你回家吧。”
苏晚辞站起身道:“恩公今日救命之恩,晚辞谨记于心,他日定当报答。”
赵北辰屈起一条腿,托着下巴仰头看他,笑眯眯道:“我记住你这句话。”
谢牧庭折返回来,摇头道:“血脚印后面消失了,附近有车辙印,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赵北辰道:“这会儿天晚了,先回白鸽城,明日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