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一瞬间朦胧了眼眶,低声哽咽道:“为什么你突然这般,我又、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扰乱秋日宴不是故意的!分家不是故意的!今日惹火上身也不是故意的!”萧文钦按住了发抖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你送奏折去御前难道也是不小心!”
苏晚辞未曾想到,是为了这件事。
“那奏折,奏折是我自作主张......”苏晚辞眼泪瞬间滚了下来,他素来是不掉眼泪的,偶尔哭一次,却像是满溢的泉水,一滴滴砸在桌面上,晕出无数水印子。
他擦了擦眼角,声音越发低微,“可是你也说,愿意嫁给我......”
“我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萧文钦低吼道,“你苏晚辞是什么身份!也配让我当你的赤子!你给得起几个聘礼!”
他猛地抬起袖子,掀翻了桌上的茶杯,染湿了衣袖,坚硬的手指用力戳向苏晚辞的太阳穴,狠厉道:“你是不是猪脑子!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人头猪脑!”
苏晚辞身体不断后倾,几乎要被他戳得倒下去,他用脚尖踩住地,双手想抓住桌沿,却攥住了萧文钦的衣袖。
脚腕处传来的尖锐刺 痛令他神智混沌,他用力拽袖子,萧文钦一挥袖,甩开他的手,直接站起身,又一脚踹飞了椅子。
苏晚辞仰头看向他,字字泣血:“所以,你与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萧文钦攥紧了拳头,咽了一口混着血腥气的唾沫,决然道:“七岁的时候,无依无靠,你不学无术,四处撒野,与你在一起,有人照顾我,我亦不需要闷头读书,那会儿与你说话,半真半假。”
苏晚辞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后来呢?”
萧文钦似是想勾起笑,却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后来,哪里还有什么后来,我在皇城里逍遥快活,本来已经忘记了你,后来听人说起,你这些年模样长开了,甚是貌美,我便送些不值钱的玩意哄哄你,哪知你这般好哄,勾勾手指便爬上我的床。”指甲嵌进皮肉之中,鲜血染遍了指缝,疼痛令他短暂维持清醒。
“本想哄了你之后再三妻四妾,谁知你这混账东西,竟敢撺掇裕亲王送奏折请婚。”萧文钦自嘲般笑,“我真真是小瞧了你,算是我怕了你,苏晚辞,从今往后,不要再说你认识我,我萧文钦...从来...”他深吸口气,字字清晰道,“从来不识得,你这种自以为金贵的廉价货色。”
他转身往外走,苏晚辞顺势握住他的手腕,萧文钦身体一顿,继而猛一抽手,将苏晚辞扯了一个趔趄。
苏晚辞跌倒在地,萧文钦的手指自他掌心滑过,他摸到了一片濡湿。
房内动静太大,终是引来了其他人。
苏晚辞从地上爬起来,提着钝痛的腿追出去,冲萧文钦的背影大喊道:“文钦,你等一等!”
萧文钦寂寥的背影融进夜色里,苏姜海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高举一个花瓶,哐当一声砸在萧文钦脑门上。
花瓶碎成片片,鲜血随之汩落。
庭院里霎时间静悄悄,苏姜海看着空落落的手心,讷讷道:“不、不小心。”
萧文钦顶着满头血转过身,滚烫的鲜血盖住了他的眼泪,他微微仰起头,似修罗夜叉,阴沉可怖道:“苏晚辞,你我恩断义绝,就此两清!再有下次,我要你爹的命!”
苏姜海气得面色涨红,“你这混蛋小子!说的什么屁话!你小时候缠着我要糖吃,还管我叫爹!你!你!你!”
他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人,萧文钦冷眼睨他,掌心拭血,一把将其推开,头也不回走掉。
江郁白与赵权听闻动静,从另一处院落赶来。
苏晚辞举目望向长廊尽头,记忆如潮汐涌来,从前种种,今日种种,所有的画面失去了颜色,西域的红铃果遥不可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瞥见一抹刺眼的红。
苏姜海指着萧文钦的背影怒骂。
江郁白冷冷地瞪了赵权一眼,疾步向苏晚辞走去。
赵权无语至极,负着手跟上。
江郁白扶住苏晚辞,正要问话,苏晚辞欺身跪下,哽咽道:“舅父教我!”他以掌心拭泪,脸颊染上血色,令他苍白的面颊幻化出妖冶鬼魅的红。
“舅父教我!我要看红尘里那条线。”苏晚辞喉头一哽,“不,我要看见所有的线,我要看红尘里那张网!”
赵权立于他身前,郑重问道:“你想好了?”
苏晚辞收起所有软弱,掷地有声道:“绝不后悔!”
赵权低声轻叹,红尘里那张网笼住了猎物,也将捕猎者笼于其内,又岂知,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苏姜海脚步匆匆过来,急吼吼道:“晚辞啊,你跪他作甚!老爹也不见你跪!”
赵权拨开苏姜海,向苏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