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进来了,跪在地上,雄赳赳道:“国公爷请问。”
谢牧庭瞧他气呼呼板着脸,不由笑了笑,问道:“那日你将氅衣借给苏晚辞时,他是何状态?”
谢牧屏回忆了半晌,诚实道:“冻得浑身发抖,像是大病了一场。”
谢牧庭问道:“身上可有血迹?”
谢牧屏望着兄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衣装得体,穿戴整齐,没有血迹。”
“你胡说!”北阳公主拍案而起,“他刚杀了人,分明满身是血,你胡说八道!”
“牧屏,那会儿已是深夜,你如何看得这么清楚?”赵北辰好奇问道。
谢牧屏理所当然道:“因为我夜里没吃酒,又站在红灯笼下,自然看得清楚,再者说,他若满身是血,必定有血腥味,我没有闻见异味。”
“你没有吃酒,但众人都吃了酒,兴许院子里的酒味盖住了他身上的血腥味。”章之桥道。
谢牧屏沉思了一会儿,回道:“他从后院走来,一路上难道只见了我一人吗?”
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谢牧屏又道:“顺郡王府他又不曾去过,若是要回前院,必然原路折返,而不是走那些曲 折小道,既是原路折返,必定会遇上奴才仆从,难不成,谁都没有瞧见他身上的血迹吗?”
汪如海道:“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供词可以事后编造,可当日,若在路上遇到一两个不明情况的侍女,瞧见他满身是血,必定当下就闹起来了,岂能让他一路走回正门。”
苏晚辞赞同颔首。
谢牧庭让人把谢牧屏带下去,将赵琼楼和孙营带上来。
赵琼楼抖得不像话,反观孙营尚算镇定,两人跪在地上,不约而同侧首看向苏晚辞。
谢牧庭敲了一下惊堂木,问道:“赵琼楼,你先说,究竟怎么回事。”
赵琼楼怯怯环视一圈,低声道:“我与、我与孙营、孙庚是朋友,听说孙庚与苏晚辞闹了矛盾,便出了个注意,想从中调和,便、便将苏晚辞请到家中,让他与孙家兄弟吃顿酒,一笑泯恩仇。”
谢牧庭问:“后来呢?”
赵琼楼吞咽着口水,深呼吸后道:“后来,我放下人,就去了前院待客,再后来,宴席散了,我回到雅竹苑,却发现,孙庚、孙庚死了......”
苏晚辞皱眉道:“一派胡言,我根本没有见过他们。”
孙营跪在地上,团着袖子,温温说道:“苏大人自然不敢承认,你当日喝醉了酒,说要与堂弟去房中和解,还以为你当真是要与他和解,谁成想,你竟杀了他。”
苏晚辞无奈道:“我去时,根本不知道孙家兄弟在顺郡王府,你说我杀了孙庚,那我便是临时起意,可我身形不如孙庚健硕,掰手腕都未必赢得过他,我如何杀他!”
孙营道:“苏大人出身市井,连端王都是杀得的,何况是我堂弟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赵北辰嘻嘻一笑:“按你这么说,苏大人气吞山河,能将孙庚一刀毙命,那人为何死在床榻之上?”
孙营谄笑,似有暗示道:“许是苏大人用了些手段,让堂弟不设防备,趁机割开了他的喉咙。”
北阳公主哭湿了帕子,病恹恹地倒在椅子里,几近晕厥了过去。
苏晚辞板着脸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权虚弱地说:“说了半天,双方各执一词,根本没有实证,牧庭啊,你赶紧判了吧,放我家晚辞回家,本王这病体快撑不住了。”
赵北辰嚷嚷道:“小皇叔,那你先回家吧。”
赵权坐直了一点,“还能再撑一撑。”
赵北辰哈哈大笑,笑停了道:“不过小皇叔说的不无道理,究竟有没有实证,但凭这红口白牙你来我往,可没什么意思。”
“回禀宸王,在下有一证物,需要呈堂!”孙营叩首,朗声说道。
谢牧庭道:“呈上来。”
苏晚辞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就见一名衙役双手举高,呈上一物。
恰是他丢失的那只荷包!
苏晚辞浑身发抖,身体慢慢屈了下去,手掌于袖中紧握成拳,低垂的眼帘里充斥着挥散不去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