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二姐

逾矩。

    “呵,她以为胡编乱造一通我就能放过她?”

    “她有没有胡编乱造,母亲去审一下那日花园值守的仆妇即可。我来是想告诉母亲,英德表哥此人心术不正,非女儿良配。母亲以后万万不可再胡乱撮合。”

    赵氏红了脸,她以为女儿还不懂这些来着。

    杜想容说完这番话便起身告辞,今日这事一耽搁,她看书都比平时少了半个时辰。

    赵元倚坐不住了,她当即起身去了林子里,那日值守的婆子战战兢兢跪在她面前。

    赵氏收了在女儿面前的好脾气,厉声道,“把你那日看见的,原原本本说出来,有半点隐瞒我都治你的罪!”

    听到仆妇说到“表少爷看见六姑娘在这摘梅花就凑了进来,嘴里还念了几句诗。”

    她心底还是抱了点希望,万一侄子是单纯在咏梅呢,“你可听清表少爷念了什么?”

    “什么‘花美’‘人娇’的,奴婢听不太全,只记得这些了。”

    赵氏在心底暗骂,这不成器的小子,枉费她一番撮合之意,差点还坑害了自己的骨肉。

    “六姑娘是什么反应?”孙莽家的看出赵氏心情不佳,接着替她问了下去。

    “六姑娘好像忒了一句就跑了......”

    赵元倚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擂起的战鼓歇了,敌人来她面前放了个烟雾屁,她连屁的形状都没看清,战斗就结束了......

    接下来几天,李倩倩的日子过的不错,除了书上被红墨圈出的字。

    “十个字你错了八个,另外两个还写的歪歪扭扭。你这八年是来混日子的吗?”杜想容恨铁不成钢,她生平第一次为人师就教了个毫无墨水的学生。

    李倩倩很委屈,她是有原主的记忆,可原主的时间好像全用来吃喝玩乐了,对于读书习字这些事是一点也不上心。

    她上辈子也没学过毛笔字,能写成这样她都佩服自己。

    然后看到杜想容的字迹后,她笑不出来了。

    这是不是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笔迹苍劲有力,可见主人的风骨,跟她那一□□爬字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倩倩唉声叹气地走回了藏峰居,走到主屋却看见了周氏身旁的丫鬟不自然地守在门口。

    她望着紧闭的房门,闭紧了双眼,压下了喉间泛起的干呕。

    忘记还有“白日宣淫”这一说法了。

    晚上俩人同榻而眠的时候,周氏怕她受凉想把被子给她盖上,李倩倩下意识躲开了触碰。

    周氏愣了,李倩倩也愣了,她接过被子自己盖了上去,避开了周氏欲言又止的眼神。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她就想让周氏避宠,为什么看到周氏承欢她会觉得难受恶心。因为在她心里,无论是周冉还是原先的杜罗衣,皆是大房的侵入者。说的难听点,周氏在她心里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她已经全然忘记了学过的要用相对的,历史的眼光看问题,她也知道如今所处的境地并非21世纪,可她无法说服自己能够安然接受小三女儿的这一身份,她陷入了一                                                个怪圈。

    如果让李倩倩碰见当时破坏自己家庭的小三和她女儿,她会做什么?

    把她们大卸八块,这是李倩倩的第一想法。

    想到赵氏和她一双儿女,她仿佛看到了黄女士和年幼时的自己。

    那时她那杀千刀的爹卷走了全部家当,黄女士背着她大街小巷地发传单,大热天的全身跟被水浇过一样。

    为了能养活她,黄女士什么脏的累的都干过,保洁,服务员,甚至去搬过货。

    等她稍微大了一些,黄女士终于攒够了盘一家店面的钱开了家馄饨店,她们才结束了居无定所的生活。

    黄女士从来不诉苦不抱怨,可她无数次在深夜醒来看到黄女士背对着自己抽泣,泪水打湿了枕巾。于是,对小三的怨恨犹如一颗种子,种在了她小小的她心里。

    可是如今的自己,住在一个自己最痛恨的身份的躯壳里。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好好生活,如果她过的好,那也是以杜罗衣身份过的好,作为李倩倩的她深感对不住赵氏母女;但如果她生活得不好,杜罗衣早已魂飞魄散,受罪也是内里的她受,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承受这份痛楚。

    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捧着无半分标记的书籍去找杜想容的时候,杜想容前后翻了翻,脸色沉了下来,“你昨日回去之后半夜书都没温?那你来找我作何?”

    说完想转身就走。

    没成想杜罗衣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杜想容回过头,发现了她白净脸蛋上骇人的青黑。

    “你昨夜未歇息好?”

    “二姐姐,我有一个困惑,想要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