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看着这对在雪地里抱在一起的小年轻,在心里想,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他又回望着身后这座,他守了几十年的墓园。
从他太太去世以后,他就一直守在这儿。
大概是人老了,他又开始感慨。
这座墓园很空,空到人走恨消,爱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飘散,总有人在某个时刻,会被彻底地遗忘。
就像他的太太,在他死后,再不会有人记得她了吧。
这座墓园又很满,人情世故都在其中,他见过有人前脚跪在墓园里撕心裂肺,后脚却又开始狰狞筹谋着怎样获得更多的遗产,他见过扭曲,怨愤与不甘心,也见过爱不得,恨无能,甘愿画地为牢。
最终,都会好的,只要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就像他眼前的,这名年轻冷峻的青年。
他牵着她妻子的手,一步一步地远离,身后那沉重的一切,都不会被他抛下。
他背着万水千山,尽管路途曲折,也终于往前走了。
“沈珠楹,下次别再过来了,我记得回家的路。”
十二月的京北市,每一年都很冷。
“那你以后也别来花店接我了,我也记得回家的路。”
“这能一样吗?”傅斯灼哭笑不得地回。
“哪里不一样?”沈珠楹又反问,“不都是回家。”
“行。”他噎住片刻,终于妥协,又说,“那你也要给我打电话,或者去那个老爷爷那儿等,他是个好人,不要一直傻等在冷风里。”
“我知道了,我又不像你这么傻,贴了暖宝宝的,一点都不冷!”
“你好啰嗦啊傅斯灼!”她开始反过来指责他。
“……”傅斯灼看她嘴硬,又裹紧她仍然有些冰冷的手,很明智地没再多说一句话。
沈珠楹也反手与他交握,一脸认真地道:“傅斯灼,跟哥哥告完别以后,就要开始迎接你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