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算命先生是为了坑贺家的钱,他连一个法子都没给出来,贺家女儿也实实在在傻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真的看起来还挺正常,不过交流起来叽里呱啦……着实困难。
“太过儿戏!”颜父皱紧眉头低声喝道:“且不说正常与否,她一个姑娘家会什么?再将她丢了,贺家那边也交代不过去了!”
“那你是准备敲锣打鼓迎你儿子回家,还是找人给他绑回来?”
颜母见他的表情有些动容,继续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倔性子——破釜沉舟、死哪算哪。他要做的那种事,只有这种小术法可以悄无声息地办到。”
颜母瞧他不说话扭头就走,知晓颜父是默许了。她转过头看向阿芎,一副善良慈爱的面容柔情似水地盯着她,开口问道:“贺家女儿,你可愿帮我这快半百老人找到颜渚?”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拿来的。”
虽然颜母面朝阿芎很友爱地说着什么,可她连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微微蹙眉表达自己的疑惑和不解。
颜母瞧她的表情以为阿芎在犹豫,便继续加码道:“若你同意,我便将自己的嫁妆三成予你。”
听到这句话,旁边抽气声连连。
可阿芎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她试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
周围的佣人看到这个动作,有人提醒颜母道:“小姐好像听不懂我们的话,她说的话我们也从未听过。”
“怎么会听不懂呢?明明瞧着已经正常了。”颜母微微歪头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阿芎。
蓦地,颜母掌心的小纸人用短短的手一拍脑门,竟开口说了话。
“蠢极!这么简单的事搞不明白?听不懂就是语言不通!就跟你看不懂那张纸上的字一样!”
纸人开口说话的事有时一辈子也见不了一回,周围的人都瞪大了双眼盯着它。
“他他他他……他能开口?”
“……他是颜渚小少爷?”
纸人在一堆闲言碎语中精准地捕捉到了“颜渚”这个名字,它用手捂住耳朵嫌弃道:“别拿那个傻子跟我比!十分之十的聪明才智都在我这里,他空有四肢尤其无脑!”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纸人放下双手转向阿芎,用她能听懂的话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那对假惺惺的夫妇看你有点本事,一唱一和地便要推你去找他们儿子,也就是我的另一部分。”
“一个比一个不道德!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嫁妆的三成~空口白牙地一说就要诓你、让你去帮她儿子分担无端横祸,到头来再不认账,说你没有凭证。你就算是去他颜家的祠堂……不对,去他家祖坟哭都没用!”
纸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而阿芎从它开口说第一个字开始,脸色就变得极差。
之前“尸体”在土里看不太清楚魂,后来她下意识觉得那缕魂是离体太久导致太虚无,一直没仔细看。
如今阿芎细细看过去才发现,它几乎不能算是魂。它只有一条极长如细丝的魂碎,与魂相比如人之长发。
魂碎顾然不是重要的,最要命的是它在迷穀枝中生了灵,除了无人之外形,能如人一般行动言语自如。物有灵,物归灵属。 也就是说,她的迷穀枝白白给别人做了家,就算解印也再无收回的可能,最多只能让它从一个小纸人变成一根荆棘棍子……
事已至此,阿芎只能先从给迷穀枝下印的人入手,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知道你的身体是怎么来的吗?”
纸人骂得正在劲头上,猛地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它点了点自己,说道:“这张丑丑的纸?我才刚醒,没印象……我要是能选早把另一位踹纸里了!”
“不过,我说了这么多你也得有个回话——去还是不去。虽然我更希望他们都这么干巴巴地等着,但实在是不想污染我的眼睛。”
“去。”阿芎点了点头。
纸人背着手转向颜母,颇为自得地说道:“你看我就说她……”
它顿了一下,虽然没有五官却能感受到它的震惊,纸人又对着阿芎说道:“去?你脑子被驴踢了?”
阿芎又点了点头:“去,只是找到他?”
纸人气鼓鼓地将她的原话转给了颜母,颜母听完笑了笑,回道:“不止,需要帮颜渚做他想做的那件事,做完再完整将他带回来。”
“三成嫁妆的契约我可以现在就写给与你。”
听了纸人的转述,阿芎想了一下说道:“契约不需要。”
“不过他完整回来后,我需要借他用几日。”
“悉听尊便。”颜母朝阿芎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答应了。
她将袖子里的那张写